开除我的学籍,让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怎么会?”方遇失声,“你申诉了吗?”
谁都有可能作弊,唯独卓夏不可能。他压根就不需要!
“没有。事实真相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卓夏唇边泛起冷笑,“我离开学校又回到香江,我试图在香江找工作,不管脑力活体力活我都可以做,可惜没人愿意用我。或者说没人敢用我。”
“我没有地方住,就在二桥底下安家。你知道,那里搭有很多铁棚,晚上一溜的烧烤宵夜摊,很多……食物。”卓夏好不容易叠好千纸鹤,转眼又揉吧成一团,紧紧握着,“有些摊主晚上不出摊,我就躲进去,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哪里遮风哪里挡雨了!”方遇突然大声反驳,眼泪汪汪地鼓着脸,“那时候是冬天,江边风大,风一吹雪就往棚子里钻,冷得要命!”
卓夏愣愣地望着她,“你想起来了?”
“没有!我忘了,不记得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我有什么办法?”方遇依旧大声地近乎歇斯底里地说着,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喉咙不再堵塞。
卓夏低下头,小声道:“哦,对不起,我不问了。”
方遇吸吸鼻子,凶巴巴地说:“别老是说对不起,显得很怂。”
卓夏忍不住咧开嘴,嗯了声,“我看到你的那天,的确下着大雪。你沿河边一路跑过来,一个人喝酒吃烧烤,一直坐到后半夜,才醉醺醺地往回走。我怕你掉进河里,就悄悄跟着你,没想到你喝醉了人还是很警觉的,很快就发现了我,追我追了一路……”
“你害我摔跤,而且是两跤,对不对?难怪我第二天起来屁股疼。”方遇耷拉着眉毛,将纸巾包放到自己面前,一张张地抽出来擦眼睛。
所以她的梦并不是假的,而是深藏的记忆受到白日某些事情的刺激,于深度睡眠中被调动了起来。
卓夏肩头耸动,见她瞪过来,忙抿住嘴,“我那时非常落魄,又穷又脏,自然不愿意见你。可你并不嫌弃我,拉着我,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变成那副鬼样子。我拗不过你,又很想找个人倾诉,就跟你说了。”
方遇心底忽然涌起一抹愧疚,“所以,刚才那些话,你对我说了两遍?”
“嗯。”
方遇抠着手指,又想哭了。她竟然逼着他揭伤疤,还揭了两次。
“小遇,你别难过了,都过去了。”卓夏小心翼翼地伸手过来,掰开她抠来抠去的手指,“你那天也哭了,比今天还惨呢,就坐在街边嚎啕大哭的,可吓人了。”
卓夏也耷拉着眉毛,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哭完你就说,你写小说赚了几万块钱,你决定把它们全部送给我,让我出国重新开始,等到羽翼丰满时再回来,做我想做的事。”
“小遇,我没法拒绝你,我太需要这笔钱了,所以我接受了它,接受了你的馈赠,你是唯一曾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