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明脸上,将他一拳揍倒在地,哐啷啷撞在桌子椅子上。
嘶……一听就很疼。
法警这才砸吧着嘴按住仍不解气要上前补刀的黄绪超,用手铐把他拷住。
冯友明按着太阳穴,头晕眼花好容易爬起来,吐出一口污血,平静无澜地继续陈述。
“U盘里的资料合同确实是真的,明面上那些,还有徐氏集团档案室留存的那些,都是我们做的假账和假合同。徐见星先生至今仍以为他捐给三中的款项是3000万,其中2500万用于建设实验楼,500万用于采购各种实验装置和原料。
“当时我在澳门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欠了一屁股债。徐先生信任我,把这个项目的推进全权交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所以我私下联合了黄绪超、张柏、梁博、周平、蔡兴民这几个人,将建设资金缩减到1700万,多出来的钱,被我们几个人瓜分了。”
算盘是打得响当当的,人也一个不落的给加害了。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窝里出了蔡兴民这个内贼,窃取了证据不说,连放两把大火竟都没能把给弄死,还能从植物人状态苏醒。
这厮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吗?
审判长听到周平的名字,蹙眉问:“周平,是9年前车祸死的那个市一建采购主任?他也是你们的同伙?”
冯友明面如死灰,仿佛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他当然是,不拉拢采购部,我们的计划不可能顺利实施。但是周平这人心术不正,事成之后狮子大开口,握着证据源源不断地向我们讹钱,没办法,我们只好雇人把他弄死了。”
被一个身负数条人命的魔鬼评价“心术不正”,周平泉下倘若有知,怕是要蹿上来给他另一边脸颊补上几拳。
“我记得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是叫……什么来着?当时也是我担任的审判长。”
“叫杨发。”控方律师再次提醒,“今天我们也请到了杨发作为证人,请允许他出庭。”
审判长满意地点头,“是嘛,那正好,让他上来说吧。”
顶着一头乌糟糟长发的杨发,穿着一身与其阴郁面容极度不符的明黄色鲜亮运动装,慢慢地一步拖着一步走上来。
“你就是杨发?”审判长惊疑不定地盯着那古古怪怪的人。
这也不能怪他,9年前杨发不过二十岁,正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时候,9年的牢狱生涯,足以改变一个人。
“是我。”杨发开口,声音沙哑。
审判长清了清嗓子,肃穆道:“把当年的真实情形说一说吧。”
当年他主审那起交通肇事案时,就觉得处处透着古怪,果不其然。
杨发目光散散地落在面前的地板上,缓慢讲述。
“当年我从学校退学以后,就在家经营小卖部。我爸那人好赌,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家里天天有道上的人来催债,要不到钱就打人、砸东西,还对我妹妹动手动脚,说拿不到钱,拿人来抵也行,他们知道一家盲人按摩中心,里面正好招我妹妹这样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