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秦非非说是两张床,她们现在就能打给酒店报房间号让前台核实,到时候白的都能说成黑的,铁定了要说她是心虚才撒谎。
“只有一张床。”秦非非心里有数,面上越发平静:“不过边上有座椅,我坐那儿坐了一夜没睡觉。”
余舒宛似笑非笑:“呦,非非真是不容易啊,这天气夜里头可很冷的,瞧着照片上你衣服穿得也单薄,坐一整夜会感冒吧。”
“体质好,没感冒。”
陆熙捂着嘴笑了:“二嫂真是好口才,我要是不知实情的话,听你说的有鼻子有脸的,大概就要信了。”
陆尧漠然出声:“熙熙,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知道别的情况?”
只见陆熙从口袋里又掏了另外几张照片,啪得往桌上一甩:“这是那天早上客房里的实况,床上就一床被子,两个枕头都深陷了进去,一看就是都被人睡过,怎么苏柏哥一个人枕两个枕头?”
她说完又一拍脑袋:“嗨,差点忘了更重要的东西,我可放在口袋里一整天了。”
陆熙在外套里掏了掏,拿出来一个透明的小袋子,乍一看像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凑近了仔细看就能发现里面有两根长头发。
“据说这是从床上发现的头发,虽说现在入了秋是容易落发,但二嫂睡个沙发,总不至于把头发给睡到床上去吧。”
秦非非良久才掀了下眼皮:“我以为只有变态才会这么细致地去翻别人的房间,为了栽赃嫁祸,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栽赃嫁祸?二嫂,我算哪门子栽赃,这事儿你要是清清白白的,能给我找出这么多证据来?第二天拍到的记者都被封了口,一桩爆炸性新闻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被人压了下去,封口费还是那位酒店的应总出的,这事儿我没说错吧。”
大宅空旷的客厅突然沉默了下来,秦非非耳边冷不丁听到几声咯哒的关节响动,她轻轻低垂着眼帘,就看到陆夜川摆在椅背上的手指已经握在了一起,手面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秦非非一时脑子有点放空,竟不知从哪方面解释了。
头发是她的头发,拿出来一看就知道了,她头发长,原先染过深蓝色,但后面有一截褪成了棕黄色,很有辨识度,长度也差不多,真要否认等于打脸。
因为她确认这是她自己的头发,也心里有数当晚她确实睡了那床。
事已至此,如果她承认了跟苏柏睡过同一张床,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陆家人也绝对不会轻易算了。
她没由来地一阵后悔,后悔地脾胃都在隐隐作痛,早知如此,当时不亲自送苏柏回房间就好了,又或者送也送了,挨一夜冻,真坐在椅子上坐一夜就好了。
可她又觉得真坐一夜太难熬,再回到那个时间点,她怕是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秦非非这么想着,竟慢慢露出一个笑来,陆熙见到这笑容提高了声音:“我的天,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二嫂这脸皮旁人真没法比啊。”
“我有什么笑不出来的,眼看着你长进了那么多,连搞小动作都比之前成熟稳重,知道一步步给我埋雷了,熙熙,我可真为你飞速的成长倍感欣慰啊。”
秦非非眉尾一挑,眸光渐冷:“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了,找人特意把枕头压出了睡过的形状,又不知是从卫生间还是地毯上捡了头发收起来说是床上捡的,处心积虑地编故事,你这么有把握,怎么不把床单拍出来,我真要跟苏柏做了苟且的事情,床单上会没有痕迹吗?”
陆熙还小,成年以后沉迷追星,对男人女人床上那点事情实则一窍不通,唯有的概念也不过是从书里电视里粗略地看一看,有什么痕迹还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