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匕首拿了出来,反手一转,锋锐的刀尖撬了鱼鳃,又落在了白条似的鱼肚子上,刀锋渐下,干脆利落地把这条鱼给开肠破肚,那条鱼还蹦q了两下,场面十分血腥。伊维斯顺手去湖边洗了一遍,才递给了安德里亚。这一番动作从头到尾都是背过身的,没叫那几个孩子和安德里亚看见,只是转过身的时候白衬衫上沾了几滴飞溅的血。
他说:“哪能叫你干这种事,我怕回去让简姨知道了,她得拿锅铲子敲我头。我来生个火,你先把这条路烤给那群小兔崽子吃,不然堵不上他们的嘴,还要闹腾。”
安德里亚皱了皱鼻子,问:“我不能干什么?”
伊维斯嬉皮笑脸地,背过手抹了抹自己下巴上不小心溅了的血,“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就是烤个鱼,我都怕你烫了手心疼,这些动刀的事当然就由我代劳了。”
安德里亚虽然清楚他这个人一贯嘴上没把门,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什么好听话都是随口就来,可是这不妨碍他觉得这话好听,还好听的要命。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轻而易举地被打动。安德里亚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是不是也是这样被打动,然后心甘情愿地被囚禁起来的?
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安德里亚没有多想,转眼就忘了。而是对这条由伊维斯亲手捕捞上的鱼有着无穷的兴趣,他把那条鱼从头至尾串在铁架上,正打算抹上调味料,却发现伊维斯没有做饭菜的习惯,连鱼身上的花刀也没有拉,而那位花言巧语的糊涂鬼也没留下个刀子什么的,只好由他自己动手了。
安德里亚侧过身,遮挡住后面那群孩子的目光,一只手搭在鱼肚子上,手指修长白皙,正符合他作为一个体弱多病,忧郁动人的一个贵族青年的身份。但是骤然间,食指与中指上的指甲伸长,变薄,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像是伊维斯刚刚使的那一把匕首,甚至要更锋锐,更适合切割与刺穿,稍稍触碰都会皮破血流,是一柄天生的凶器。
不过这柄过分美丽的凶器暂时没有用来杀.人,而是给鱼割花刀。
这也是一个非常和谐的实用主义用途呢!
平静地割完了花刀后,安德里亚收回了指甲,转身捅了捅火堆下面,把烤鱼架到架子上。
显然,熊孩子不可能安静坐着太久,没过一会就闹腾起来,吵得不得安宁,安德里亚都没办法好好看着伊维斯在水里捞鱼的英姿了。虽然伊维斯自己可能不认为这是英姿,不太想让安德里亚左看右看。他原来打算用个简单粗暴的法子,可是想起了方才,伊维斯避着小孩子收拾银鱼的时候,又转了个念头。
他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海底的故事。”
长辫子的小姑娘带头喝倒彩,“讲故事有什么意思,都听了千万遍了,无聊。”
安德里亚温柔地笑了笑,“这个故事不一样,保证你没有听过。”
当伊维斯捞了一箩筐的鱼,盆满钵满地从湖上爬上来,回到了他们的阵地。伴着噼里啪啦声,火舌舔舐,鱼皮的颜色渐渐变为焦黄,香气四溢,明明是大白天,小孩子都围着火堆瑟瑟发抖,捂着耳朵听安德里亚的故事。
伊维斯挑了挑眉毛,把装鱼的带子放在脚边,“呦,这是怎么了,我就出去了一小会,怎么一个个小兔崽子都成了小鹌鹑?”
安德里亚没避讳他手上还沾着血腥,拉住了他的手坐在自己旁边,“没什么,给他们讲故事,小孩子有点害怕。”
“这是有一点吗?”伊维斯表示怀疑,不过还是相信安德里亚,“捞了一箩筐的鱼,好累,我也要吃鱼,好多好多的烤鱼。”
安德里亚笑了笑,“好,我给你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