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想着那条“三五”烟,陆良心里有些不安,虽说出于人的天性,刚上班就有了意外之财让他心里有些兴奋,但总觉得自己刚来,这工作中收到的礼物不能就这样私自收下了。
他想了想,等余嘉华出去上厕所的机会,拿着烟走进了梁效贤的办公室。
他不想出卖余嘉华,就说:“处长,今天下午上船检查的时候因为能用英语跟船长沟通他很高兴,非要送我一条烟不可,我现在上交给处里。”
梁效贤不动声色地说:“处里的烟多了,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你也抽烟,以后送你的烟自己处理就是了。”
梁效贤在心里又给陆良划了个勾,他怎会不明白上船检查船长会送礼物,他是在等着看陆良会怎样处理这条烟,从结果来看陆良不是那种眼光短浅、爱沾小便宜的人,对自己也还算忠诚。
吃晚饭的时候周扬又坐了过来,两人交谈了一下第一天工作的情况。陆良向他讲述了自己在油轮上的所见所闻,听到陆良能去这么豪华的地方,周扬有些羡慕。陆良怕引来麻烦,隐瞒了烟的事情。
讲完自己的工作,陆良问:“你现在办公室做什么?”
周扬说:“主要是写一些汇报材料,挺伤脑筋的,不了解站里的工作情况,很难下写。我听说他写文字材料的人由于长时间用脑,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秃顶,你看一下黄干事就知道了。”
陆良瞄了一眼正在埋头吃饭的黄云松,见他三十出头的年龄果然已经开始谢顶了。黄云松正好也抬起头来,看到陆良正在看着自己,他冲着陆良笑着一摆手,示意陆良过来。
见黄云松向自己表达善意,陆良不好拒绝,就端着碗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在他身边坐下。
黄云松笑眯眯地看着陆良说:“小陆啊,听说你是古平大学毕业的,不错啊,全国名牌。”黄云松的两条眉毛很有特点,像两条蚕,说话时还不停地跳动。
陆良点了点头,谦虚地说:“我是个书呆子,又没什么工作经验,听说黄干事是站里的一支笔,以后还请黄干事多多指教。”
黄云松又是一笑,他的特点就是话未出口必先笑,陆良平时就不是很喜欢这种笑面虎,但又在一个单位避不开,只能小心应对。
黄云松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说话有水平,态度又谦虚,不像有些军校毕业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看了远处跟战士坐在一桌吃饭的王止正。
陆良没有说话。
黄云松又说:“但是年轻人到了新单位一定要抓住机会表现自己,让领导看到自己的闪光点。你是大学生,有知识,有见识,来到我们站肯定能发现站里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敢于在领导面前发表个人观点,让领导看到你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不能表现得平平淡淡,淹没在人群里就没什么前途了。”
陆良一听就明白黄云松这是要自己多在领导面前提意见,发表见解。这与梁效贤的告诫完全不同。黄云松的话猛一听很有道理,对初出校门,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很有煽动性,但陆良是个稳重的人。自己初来乍到,完全不摸情况,还处在学习观察和过程,在这个时候贸然提意见,就算意见中肯,也会给领导留下一个刺头的印象;如果认识片面,意见偏颇,留给领导的印象就可能是毁灭性的了。黄云松的这番话不能讲是不怀好意,但一定要慎重,不能轻信别人的话。
想到这里,陆良的态度更加谦逊,他诚恳地说:“黄干事,谢谢你的意见,我刚来站里,还是个新兵,还处在学习如何从地方青年转变成一名合格军人的阶段,我不敢提什么意见,只有学习,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干事你多多批评。”
黄云松一听陆良不上钩,就随意地跟他扯了一些闲话,很快地吃完饭,对陆良说:“小陆,你先慢慢吃,我还有个报告要赶出来,先走了。”
陆良礼貌地站起来跟他说了声“再见”,个中的微妙之处自己知道就行,表面上还要做得无懈可击,这就是在机关的生存之道,部队不是机关,但跟机关相同。
吃完饭,陆良跟周扬两个人在站里蹓跶,两人吹了一会儿牛,但觉得无聊,周扬提议说:“不如我们去看电视吧,反正闲得无聊。”
陆良也觉得几天没有看新闻,跟外界有些脱节,就答应了。
周扬带着陆良来到后面的电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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