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良把肖菲送到医院上班,一个人在街上乱走,他想熟悉一下这个自己今后要生活的城市。
他正漫无目的地乱逛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陆良接通了电话。
“队长,我是周杰。”
“你在哪里?”陆良在宁海跟肖菲在一起,尽享着爱情的甜蜜,他似乎已经将草海的阴云搁置在脑后,但只要跟边管站的人与事沾上关系,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伤痛感。当别人都在有意疏远他的时候,能接到周杰的电话,他还是有一丝欣慰。
周杰说:“我在机场,我已经退伍了,定了下午的飞机,临走前想见你一面,队长你能到这里来一趟么,我对宁海不熟,不好找你。”
陆良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可不是,这几天正是部队上退伍老兵统一离队的时候,周杰已经服满了两年的兵役,到了退伍的年限,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反正一个人闲着无事,心里也想见这个自己比较喜欢的手下一面,就答应了,打了一辆车向机场开去。
宁海机场就在二环以外,几分钟就到了,陆良下了车,看到周杰正在国内出发的入口处张望,便走了过去。
周杰已经换上了便装,显得很精神,这几年养猪的经历让他成熟了不少,只是陆良看多了他穿军装的样子,看他穿着便装,感觉有些不习惯。
陆良走过去,说:“你小子可以啊,打飞的回家,比你队长强多了,你队长我到现在都没坐过飞机。”
周杰嘿嘿一笑,拉着陆良说:“走,队长,我们找个环境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这里太吵了。”
机场候检的地方有一些茶室、咖啡厅,周杰带着陆良进一个茶室,挑了个安静的房间。
房间里铺着地毯,放着舒缓的音乐,将周围的嘈杂完全挡在外面。
周杰给自己要了一壶龙井,又点了几个小菜,给陆良要了几瓶啤酒。
周杰给陆良倒上啤酒,说:“队长,我等一下要坐飞机,就不陪你喝酒了。”
陆良看周杰对茶室这种环境很习惯,问道:“你小子平时是不是经常到这种地方来?”
周杰笑着说:“我们那边的生活习惯就是这样,平时在家里要喝茶,待客时一般都要到茶室。”
陆良观察着周杰泡茶的样子,只见他满脸的自信,跟在中队刚见到他时的狼狈与羞涩完全不同。陆良想起了肖名远的话:人做什么是早已注定了的。是啊,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环境,可能离开部队,进入社会更适合周杰。
陆良喝了口啤酒,问:“你怎么就想着退伍了,在部队考学当个干部也不错啊。”
周杰笑了笑,说:“我当初到部队来目的就是丰富一下经历,锻炼一下自己,没想过在部队发展。再说王止正又干了队长,我在他手下有好日子过么?”
王止正又干上了中队长,听到周杰这么说,陆良才明白边管站在他离开后已经做了人事变动。虽然边管站曾带给他深深的伤痛,对这些与他曾经息息相关的人与事他还是非常关心。
他问:“还有什么别的变化么?”
周杰说:“周扬干事当上了业务二科的副科长。”
结果不出所料,但陆良还是难掩失落。
周杰看出了他的失落,笑着说:“队长,在站里所有这些干部中,我最佩服的是你,但像你这么有能力又正直的人都落到这个下场,我就算在部队可以当个干部又有什么意思呢?”
陆良苦笑,低着头喝了一口啤酒,说:“我有什么能力,都属于被淘汰的人了。”
周杰说:“队长在边管站工作了一年多,带给站里的变化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成绩是抹杀不了的,只是部队性质特殊,到了地方可能更适合你。”
陆良说:“也许吧,反正我有些心冷了。”
周杰写给他一个电话号码,说:“队长,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无论你到浙江去玩,还是有什么事需要我,请你一定打这个电话。”
陆良把电话收了起来,并没把周杰的话太当作一回事。退伍能坐飞机回家,这说明周杰家境不错。这几年浙江发展得很快,像这种有钱的人不在少数,也很正常,但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周杰却能在部队始终这么低调,还是难能可贵。
陆良说:“我觉得你是我最对不住的人,因为我,你在部队养了一年猪。我是想着把你调回来的,本来我已经给站里争取到了50万的办公楼建设资金,但却没用上。原本我想着等建楼的时候要调你回来做监工,没想到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只能看着你在养猪场受苦了。”
周杰早就知道了陆良的事情,笑了笑说:“队长对我的照顾我是知道的,其实在养猪场的这一年我并没有荒废。我发明了很多养猪的自动设备,现在都用上了,那里都快成了自动化养猪场了。这也让我的学习的那些理论知识变成了现实,总比让我天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要有意义吧。”
陆良想了想,笑着说:“也是。”
两人边说边聊,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周杰办理登机手续的时间到了,陆良说:“周杰,今天先聊到这里吧,以后我有时间的话就到浙江去找你,你有时间回宁海来就打我的电话,我们兄弟一场,无论在哪里,这份情义都不会变的。”
陆良掏出钱包要值钱,周杰抢着把钱付了,陆良脸上有些挂不住,周杰看了出来,笑着说:“队长,你刚才说了,无论我们在哪里,兄弟情义都不会变,既然你当我是兄弟,那么兄弟两个,谁付钱都无所谓。”
陆良只得笑笑。
两人走出了茶室,陆良看着周杰办完了安检手续。分别在即,周杰的眼睛开始变得湿润起来,他掩饰着,一边往里走,一边对陆良说:“队长,以后有事一定记着给我打电话。”
声音有些哽咽,始终没敢正眼看陆良。
陆良一把搬过他的头,笑着看着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有泪要掉也不要忍着,无情未必真豪杰。”
周杰带着泪花笑了,陆良拍拍他的肩膀,摆摆手,示意他快走。周杰看时间不再,尽管不舍,还是向机场里面走去,一边向他挥挥手,一边把手放在耳朵边做打电话的手式,提醒他多联系,很快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周杰的到来让他的里一直暖暖的,在饱受背叛之后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好,这种安慰多多少少冲淡了一些他心头的痛楚。
在宁海的这些天,陆良无所事事,就是每天接送肖菲,要么就是陪刘玫上街买菜,这样的日子,让他觉得无聊透顶。这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于黄云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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