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完交班会,陆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往下看。慕小山拿着笔记本从东边的楼上走了下来,正当他想回避,准备转身走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走进一个人来。这个人穿上身穿一件黑色带袖T恤,下面穿着西裤,头上留着短发,上唇留着浓浓的胡须,个子有一米八多,跟自己差不多高,瘦瘦的,但看上去很结实。
这个人看到慕小山,跟他打了个招呼,似乎在问着什么,慕小山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陆良知道可能是蓝月亮的老板来了,在他们没有看到自己之前,转身回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瘦高个就走了进来,陆良装作没有看见他,低头看着报纸。
来人敲了敲门,陆良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此人一脸笑容,露出烟和茶熏成像牙色的牙齿,陆良注意到下边还有一颗暗银色的假牙。
陆良问:“做什么的?”
来人笑着说:“我是蓝月亮的,我找所长。”
陆良听他跟一般的宁海人不同,说普通话,暗自记在心上,但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连屁股都没有欠,靠在椅子背上,把报纸放在一边,说:“我就是。”
来人点了一下头,走到他办公桌前面,冲着他微微一欠身,点了点头,说:“我叫沈可良。”
陆良说:“我找蓝月亮的老板。”
沈可良说:“蓝月亮是我开的,但我可不敢叫什么老板,混口饭吃。”
说完,他从腋下拿出一条烟来,放在办公桌上,说:“所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希望你看得起我,能交个朋友。”
陆良看了看那条“烟”,这是宁海市最普通的一种烟,但烟盒冲着自己方向的包装已经打开,露出一沓百元的人民币。陆良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里面全部装满了。
沈可良一直看着陆良,观察着他的反应。
陆良在心里算了一下,这一条人民币烟大概有五万,一个开歌舞厅的老板能出这个价格,可谓出手阔绰,不知道胡令秋这些年捞了多少钱。
他把钱推回到沈可良面前,说:“不好意思,我不抽本地烟。”
沈可良有些意外,赶快说:“那对不起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一点,下一次我带些外地的好烟来。”他以为陆良嫌小,心里骂:这小子年纪轻轻,胃口倒不小。
陆良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必了,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我喜欢这种烟。”
沈可良这才明白陆良这是拒绝了,他跟派出所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是第一次见不收钱的派出所长,可能是他跟自己刚刚认识,不太相信自己吧。
但陆良后面的话,让他逐渐明白,自己又一次猜错了。
陆良问:“你的歌舞厅这几天怎么没有开门?”
沈可良明白陆良找他就是为这事来的,心中早有准备,看陆良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就自己在桌子前面的沙发上坐下,说:“是这样,我舞厅里的音响设备前两天出了毛病,我换了套设备,所以关了几天门。”
陆良盯着他,说:“恐怕你是另有原因吧。”
面对陆良的咄咄逼人,他没有丝毫的怯懦,说:“那所长你说有什么原因啊?”
陆良问:“头两天你门口出了件斗殴事件,恐怕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可良一点也不意外,很平静地说:“我听说了,是有人受了伤。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整天不做正事,一天打打杀杀,我看是港台的电影看多了,不知道厉害,我是做正经生意的,我常常教育我那里的年轻人,要学好,还是正经生意长远,可靠。”
陆良看沈可良跟他打太极,说:“我想把你的歌舞厅停业整顿一下,我怀疑你的人跟这次事件有关系。”
陆良的这句话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了,沈可良说:“为什么要停业呢,我正常办理了手续,又没有什么不符合规定的事。所长,你刚来,可能不了解了,给我点机会,我们大家多来往一下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并且从来不会让朋友吃亏,大家以后都在红船村,相互照应一下,都好过日子。”
显然面对陆良的步步紧逼,沈可良有些失去了耐心。
陆良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底限,说:“符合不符合规定不是你说了算,要等我们检查完以后,才可以确定你合不合规定。”
沈可良从沙发上坐直了起来,说:“说实在的,我不怕你关我的门,只是我是做生意的,要注意影响,要这个面子,还请所长你给我留点情面。”
陆良毫不松口,说:“你是做正当生意的,怕什么检查,再说做生意赚钱才是最重要的,面子算什么,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沈可良有些怒了,站起来,说:“你要关我也没办法,那就关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
陆良叫住了他,说:“你先等一下。”
沈可良以为陆良改变了主意,心中一喜,转过身来。
陆良指着桌子上的钱,说:“你的东西忘在这里了,拿走吧。”
沈可良由喜变怒,两步走过来,拿起钱,回身刚走一步,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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