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华果然没有把那辆车的事说出来,这让陆良松了一口气。他问:“那么魏建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承认了没有?”
蒋高雷说:“他承认了一部分,但我们相信,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
陆良说:“哦,你们问不出来了,所以让我来?”
他这句话没有给蒋高雷留面子,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陆良没有管他,说:“好,我们都是同行,知道这次专项行动的意义。虽然我跟他是同学,但关键立场上不会站错队。”
蒋高雷这才脸色这才正常起来,说:“那就麻烦陆支队跟我一起去一趟看守所,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吧。”
陆良站起来,径直往外走,他看到蒋高雷拿起电话,小声地说了什么。
陆良和蒋高雷二人坐着东海支队的车,开往市看守所。下了车,蒋高雷向值班人员出示了证件,值班人员拿出一张卡,在身后墙上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吱嘎嘎一阵沉闷的响声,沉重的高大铁门缓缓打开,陆良跟着蒋高雷走了进去。
到业务办理区,几名警察正在那里,有的忙着提人审讯,有的带着人送进来。
蒋高雷跟值班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办理了一下提人手续,然后就带着陆良走到旁边的审讯室。
审讯室被一面铁栅栏隔成了两部分,外面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里面放着一张铁质的特制椅子,椅子前有一大块铁板。
不一会儿,里面的大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身后的警察叫了一声:“魏建华?”
蒋高雷点点头,表示无误。
陆良看到眼前的魏建华,差点没有站起来。只见他剃着光头,穿着桔黄色的囚衣,上面印着“东看”两个白字,戴着手铐和脚镣,一脸的胡子碴,人也消瘦了很多。
看到对面的陆良,魏建华微微一笑,表情相当平静,在那张铁椅子前坐下。身后的警察把那块铁板放在他向前,重重地往下一按,铁板响了一声,把他的上半身卡在椅子上,然后警察又用锁把铁板锁好,这样,他虽然能够自由活动,但却无法摆脱椅子的束缚。
看着魏建华的手铐和脚镣,有关他的回忆,呼啦啦挤进陆良的脑海,从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到毕业时二人一同去边管局报道,再到魏建华在东海接待他的豪华晚餐,像放电影一样,全部呈现在他脑子里。
陆良想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眼泪已经把眼睛模糊了。
魏建华依然微笑着看着他,蒋高雷说:“魏建华,你要见的人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由于有陆良在旁边,他说话的语气好了很多。
魏建华看了看他,冷冷地说:“你在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高雷尴尬地说:“好吧,那你们谈。”
说完,带着跟他一起来的人,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陆良急切地说:“你……”
魏建华赶快把手制止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陆良马上明白,这里已经安装了监听设备,他们所有谈话都会被监听,难怪蒋高雷这么痛快地就走了。
陆良会意,问:“家里人怎么样?”
魏建华说:“他们有些适应不了,但没办法,要接受现实啊。”
陆良有些难过,没想到自己虽然提醒了,他还是落到这种田地,虽然是他陷入太深,但自己做为好朋友没能从当初就及时制止,还是有些愧疚。他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么?”
魏建华说:“这就是我想见你的原因,我知道,这次进来,短期内我是出不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她刚刚上幼儿园,可能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了。”
说到这里,魏建华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女儿是男人的软肋,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忽视,即便强壮如魏建华者。
陆良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会照顾好他们,你放心。”
魏建华放心地笑了,他知道陆良的为人,他是他最可依赖的朋友,他说出的话,他是可以相信的。
魏建华振奋了一下精神,说:“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边管局报到的那一天么?”
陆良也笑了,说:“你小子太狡猾了,给负责分配的干事塞了红包,所以到了东海,而我,只能去那个兔子不拉屎的草海。”
魏建华说:“你现在应该想通了,人这一生,福祸难料,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子这年头活得太明白了,如果我没到东海,去的是草海,也许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
陆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魏建华说:“不过我也不后悔,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只是对不起家人。”
陆良说:“以后再补上吧,你在里面的日子,有些义务我替你承担了。”
魏建华着说:“你嫂子那里的义务就免了吧。”
陆良哈哈大笑,说:“你放心,朋友妻,不客气,你忘了,好吃的是饺子,好玩的是嫂子,这是你常说的一句话。”
二人都笑了,只是这笑声里有几丝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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