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嬷,依臣看,皇上平日里最看重七阿哥,不如让七阿哥劝劝看。”
善保眉尖儿一跳,心想乾隆已是吃了秤砣,谁劝谁倒霉,只是五阿哥都去了,这话又是在太后跟前儿说的,福康安不去怕太后会多想,遂温声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福额驸不说,七阿哥都想去委婉劝谏一二。太后,容臣陪七阿哥一道去吧。多一个人,总多一份把握。臣虽口拙,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太后病急乱投医,允了。
福康安发愁,“这夏氏出身虽不好,瞧着容貌的确水灵,皇阿玛喜欢也情有可原,连皇玛嬷都碰了钉子,咱们还能更有体面不成?”
“你有没有把握啊?”
“反正总不会差到挨耳光,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要死要活的让皇阿玛犯难,走吧。”
善保犹豫着,“咱可别拿鸡蛋碰石头啊。”
福康安换了件衣裳,叫人打听着,夏盈盈一走,他才带着善保过去。
乾隆看到福康安和善保,明知故问,“听说你们这两天都在城内闲逛,怎么有空到朕这儿来了。”
语气不大妙啊。福康安笑,“儿臣这不是听皇阿玛的吩咐,想多看看外头百姓的疾苦么。”
“嬉皮笑脸。”乾隆笑着斥了一句,“朕还以为你们是来劝朕不要纳夏妃呢。不枉朕看中你一场,果然不与常人一般见识。”
福康安还没开口,就被堵了嘴。
福康安也不急,先喝茶,才道,“皇阿玛纳妃,哪里有儿子置喙的余地。儿子是听说皇阿玛这几日为此事颇有些烦恼,特来为您分忧来了。”
乾隆但笑不语。
福康安继续道,“这位夏姑娘得皇阿玛青眼,定是位端庄恪肃之人。心爱之人,位份高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儿子想着,圣祖年间,汉妃最高不过酬以嫔位,这还得是育有子嗣的。皇阿玛既然看中夏姑娘,怎不为她着想,让她先入了咱们满洲籍。一来,抬高夏姑娘的身份;二来,也省得那些文人刻薄。”
乾隆露出赞同的神色,“你说的也有理,不过就得为盈盈找一家人认下才好。”
“儿子早想好了,皇阿玛看善保家如何?”福康安的算盘打的精,这位夏氏现在就把他皇阿玛迷的神魂颠倒,怕是有些手段,自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先与她交好总没错处。
善保恨不能一脚踢死福康安,这个王八蛋,把夏盈盈推到他家,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再者,夏盈盈的身份众所周知,他的名声就完了。不过乾隆灼灼的看着他,善保也没胆子拒绝,笑道,“能为万岁分忧,是奴才的福气。”
乾隆长叹,拍了拍福康安的肩,“总算还有你能理解朕。”
福康安谦道,“当不得皇阿玛的夸。皇阿玛每日为国操劳,儿子不忍见皇阿玛为这些琐事受人诘难。”话到最后颇有几分动情,“只是有一事,儿子想着,宫里的规矩,也得先使人教导着才好,册封皇贵妃不是小事,金印宝册,朝服宫殿都得准备好,还有册封的良时吉日,也要钦天监测算。到了册封日,宫内妃嫔宫外命妇都要进宫朝贺,在这儿草率封妃,到底是委屈夏姑娘了。大礼不成,则日后难免有人懈怠于她,岂不使夏姑娘在宫里尴尬么?”
“那依你之见呢?”
“还是回宫册封为妥。”福康安叹道,“这几日皇玛嬷身子不大康泰,不过是晚几日,想来夏姑娘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乾隆虽面有不悦,也未多说,只道,“太后那里,你也去说一声吧,就说朕同意了,封妃一事暂缓,待朕回京再议。”
福康安自龙船出来,整整衣襟,再去太后那里说话儿,这回没带着善保,太后身边儿也没留他人。
福康安将乾隆的意思说了,太后犹自忿忿,“到底是个妖女。若真入了宫,怕后宫之中永无宁日。”
“皇玛嬷,只要皇阿玛答应暂缓,后头的事自然好办,不是吗?”福康安轻声道,“先保住皇阿玛的名声要紧。一个民女,皇玛嬷何必为她跟皇阿玛生份呢?”
太后在宫中多年,自然明白,笑着拍拍福康安的手,“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你一个当儿子,哪里好管老子的私事。”
福康安笑了笑,“我跟皇玛嬷是一样的心,总要以皇阿玛的万世清名为先。”
太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夏氏的事,你不必再插手了,哀家再处置。”
福康安两头儿都安抚妥,回到房里,先挨了善保一脚。
善保早等着他呢。恶狠狠的笑,“把别人往粪坑里推,自个儿当好人,啊!”
福康安揉着小腿,皱眉笑,“越发野蛮了,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在皇阿玛跟前儿表表忠心么。”
善保冷笑数声,一甩袖子要走,福康安眼疾手快的拽住,善保怒,“放开!”
“不放。”福康安心情正好,笑道,“要不,咱们拿刀砍断,正好来一场断袖。”说着就从怀里摸出匕首要砍善保的袖子,善保闷了一肚子的火,袖子抽不回来,又见福康安装模作样没个正经的开玩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下摆开弓字步,腰腿发力,双手向前猛的一推福康安。
善保到底是个小男人,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福康安脚下一歪,结结实实的闹了个屁墩儿。
“你,你来真的!”福康安从没这样丢脸的摔过,一手扶腰,一手撑地,爬起来,嘴里直抽冷声,瞪善保,“摔死我了。唉哟,唉哟。”摸着后面叫疼。
“活该!自找!报应!”善保撂下评语,出了半口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