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税。
多说秦朝暴虐,可我大宋征收的丁税可比汉朝的算赋要多几十倍。一直再为陛下您辛勤耕种粮食的百姓们身上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唐朝实施的两税法更是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底层的皂隶一年中有两次要到百姓的家中收税,他们代表着的是官府,却一直都在私下里盘剥着您的子民。
陛下,这些情况您真得都清楚吗?
元丰八年,河北官员们都说保甲们是聚众造反,可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那些保甲聚集起来,劫掠周边地主家中的存粮。一点都没有揭竿造反的意愿。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好不是那个郑侠,元丰六年,他到河北诸路救灾,却放任河北诸路州府县的官员将先皇拨付的救灾粮食私吞了大部分。他倒是高风亮节,没有从中捞取好处。
可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却是比那些贪官污吏的危害更大。
因为,他的名声越大,就是陛下您也不得不重用于他,而他的官职越大,担负重要任务或者责任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故态萌生。况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郑侠这样的货色,所收拢的手下自然大部分都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陛下,自从真宗皇帝引入占城稻之后,淮南和江南大部分土地,基本上都能够收获一年两季的粮食。可您不道的是,广南西路和广南东路,并不是人们所想像的烟瘴之地。如果地方官得力的话,那里的粮食产量比江浙地区,比荆湖两路的都要多的多。有些地区的耕地,甚至能够在一年当中收获三季粮食。而琼州岛只要是耕地,基本上也都能够收获三季粮食。”
“此话当真!”猛然听到这么惊悚的事情,赵煦就是一个机灵,一年能产三季粮食,那大宋还会有粮食短缺的问题吗?
“自然是真得。”蔡道笃定的说道。
“陛下,如果蔡道长此言非虚的话,朝廷完全可以用海船将岭南的粮食运送到汴梁城啊!”杨畏研究过蔡道发迹史,自然就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对方潜在的实力。他知道,如今龙游县蔡家已经基本掌握了大宋海运九成以上的船舶的建造。
好不夸张的说,如今航行在大宋海域之中的海上船舶,八成都是蔡家制造的,而新船更是超过九成五的比例,剩下不到半成的海上船舶,还是泉州市舶司的造船厂利用蔡家的技术,建造的捕鱼拖船。如此一来,从遥远的岭南将粮食运送到汴梁城,一路上都可以经过海路和水路,不再是幻想了。
而且,这条运输路线比起大运河来,还有一个无可比拟的优点,那就是路上的消耗。都说海运危险,可每年大运河沿岸的转运使报上来的损耗甚至超过了海运船舶的损失数量。
这一点,不单是杨畏知道一点,章惇和蔡京更是心知肚明。
其他人心中也自然明白蔡道最后这句话的意义。
赵煦还没有把蔡道给他进献的那惊天三策说给其他任何人得知。
前几天,蔡道已经亲口承诺了,由他自己亲自出面去摆平那些勋贵武将和皇族。剩下最大的那些麻烦,却对于在座的各位大臣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因为变法派中大多数官员基本上都是南方人,而保守派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北方人,而且,这些北方官员都是累世的世家大族。
如此损人利己的做法,相信章惇、杨畏、曾布、蔡京、蔡卞他们都是很愿意这样的处置的。何况,这一次利益受到损失的这些人还都是彼此都恨之入骨的政敌。
一年三季粮食收入的岭南、琼州岛,这一桩柱,一件件都在冲击着堂上诸位大臣的心灵。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怀疑蔡道所说的那一年三季粮食收入是否属实。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当初就是因善于种粮食起家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在稚龄被纳入到了宋神宗的眼中。
其实,蔡道所说的一年收获三季的粮食,章惇在荆湖南路就曾亲眼见证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因为当地是以温泉种植水稻,的确是做到了可以一年收获三季粮食的,这在北魏《齐民要术》中有记载。
“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赵煦重重拍了一下御塌,高兴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