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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婉深深叹息一口气道:“想必少夫人您已经听说了,我母亲百般打听,替静怡撮合了一门亲事,婆家是通政使司副使年大人,结亲的对象是年家的独子,年方十八,比静怡小上两岁,人长的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此人颇有才学,不管是郡王妃还是郡亲王,对此亲事都是百般赞同,可是,静怡不同意。”
徐青婉说到这里,面上显出深深的忧虑来:“一家子人都劝她,可这非但没有让她改变心意,反而还萌生了死志,就在昨天晚上,她瞒着所有人在屋子里挂了根白绫上吊了,幸亏我那时候刚好去她屋子里探视,将她救下,说不定此刻,静怡已然去了。”说着,徐青婉的脸上有泪水滚滚而落。
苏熙芸听到这里,已然是被震惊住了,不是吧?静怡郡主上吊了?那个时而伶牙俐齿,时而刁钻跋扈,时而天真无邪的丫头,居然能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幸亏是被救下来了,不然的话,郡王妃就哭死了。
苏熙芸用了好久才消化这个消息,然后问道:“那现在呢?她怎么样?”
“王妃一直都守在她身边,生怕她再寻死。但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徐青婉说着,想起当时情景,不由唏嘘道:“荣王妃,你是不知道,静怡被救下来的时候,不论谁劝都不开口,嘴里只有一句话;死也不嫁。我们谁劝也不听,因此,听闻您当年在闺中的时候与静怡是手帕交,因此便斗胆过来请你帮着劝劝她。”
苏熙芸听了这话,当即无奈道:“齐少夫人,你既然听说过我们是手帕交,那也应该听说过后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变淡,好多年都不来往了,不说我此刻还大着肚子,我就是真的去劝了,静怡也要肯听我的话啊!”
“不,荣王妃,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这个我能感觉的到。”徐青婉缓缓开口道:“有一次,京中有两三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前来王府找静怡玩,据说她们没出阁以前,关系都很要好,对了,说不定荣王妃你也认得。”
这个却说不定。苏熙芸点点头,没有打断徐青婉的话。
“静怡每日里呆在家中苦闷不已,也没个人来给她解闷,我婆婆一直都很担忧这件事情,因此好容易见有人肯来找静怡玩了,当下很是热情的让人准备了许多精巧美味的点心瓜果招待她们,更是喊了我去作陪。”
“那几个妇人倒也热情,见了静怡便问长问短,不过她们也聪明,没有提静怡的伤心事儿,只捡一些京中时兴的话题聊了几句,之后,便有一位妇人提到了您。”徐青婉说到这里,看了苏熙芸一眼才接着道:“她们说了几句羡慕您终于抱得美男归的话题,紧跟着,便不痛不痒的挑拨静怡,说您忘恩负义,这时候居然不来看望静怡。”
“可是没想到,静怡一听这话,顿时便恼火了,一下子抄起桌上瓜果点心的盘子,对着那几个贵妇便稀里哗啦的扔了过去,几个妇人差点被飞过去的盘子砸破相,还是我在旁边一把将她拉住,静怡才住了手,但却指着那几个贵妇,叫她们滚。她不会再与背后说人闲话的人再见面。”
徐青婉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但是却将当时那种剑拔弩张的场面描绘的淋漓尽致:“那几个贵妇人被砸,顿时闹了个灰头土脸,气不过想要找静怡理论,但却被随后赶来的世子爷给拦住了,最后没办法,只好怏怏不快的离去了,自那以后,再也没踏入过郡王妃府的大门一步,郡王妃知道此事,被气了个七窍生烟,还将静怡叫过去狠狠的骂了一顿。”
苏熙芸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但徐青婉所说的话,她却是信的,每一个字都信。依照静怡郡主的冲动性子,掀盘子摔碗这样的事情她是做的出来的,徐青婉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瞎说。
可是,她做这样的事情,却仅仅是因为有人在她面前说了自己坏话,这样的静怡郡主,苏熙芸还从来都没有想到。
“荣王妃,静怡她心中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并且当年的事情,她也后悔过,这一次,她遇到了瓶颈,想不开,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帮帮她。“徐青婉恳切的望着苏熙芸道:“这与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郡王府来说,却是莫大的恩惠。”
苏溪听了这话,刚想回答,一旁的珍珠便插嘴道:“王妃,您忘记啦?孙太医跟裴二小姐不是让你这段时间里都好好呆在家里的吗?她们还说不让这些烦心事情干扰到你……”
“珍珠!”苏熙芸不满的将珍珠打断,回头充满歉意的望着徐青婉道:“不好意思,我太宠这个丫鬟了,你继续说,不要被她打搅。”
徐青婉听了这话,忙道:“荣王妃,她说的也没错儿,你如今有孕在身,的确是不宜操劳,这样罢,只要你同意帮着劝说,明儿个我便叫静怡上门来做客,这样也避免了您劳累奔波,这样子成不成?”
“那你自己呢?都六个月了,肚子这么大,行动多不方便,但你却还是顶着这样大的太阳亲自跑来跟我说这些,就冲这个,我也不会拒绝你。”苏熙芸感慨万分的道。
从徐青婉刚刚那一番话里,她能够看的出来,她是发自肺腑的对静怡郡主好。
“她是我小姑子,如今有了危难,我自然要伸一把手了。”徐青婉微微一笑,道。
苏熙芸不由的深深望了她一眼,心中越发肯定,这是个相当聪慧的女子,当日嫁给齐俊寒的时候,徐青婉是独子度过洞房花烛的,可是她不急不吵,现如今齐俊寒已经渐渐收心,而她腹中孩儿也快要诞生了,现如今她又如此卖力的去帮静怡,这郡王府的一大家子,还有谁会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