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面的尖叫声,婴儿哭声此起彼伏,严夫人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盯牢了白蕊琪:“说罢,你的时间不多。”
白蕊琪听了这话,再不敢有所隐瞒,忙将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她用惊恐无比的眼睛望着严夫人道:“母亲,真的太可怕了!”
“有那么可怕吗?”严夫人听罢,目光幽冷如霜的瞧了白蕊琪一眼,声音却淡了下来:“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回去吧,千万不要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说出去一个字,不然的话,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这最后一句话,极具威胁。
白蕊琪慌忙点头如捣蒜:“母亲!瑞琪知道的!绝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半个字出去!要是泄露了的话,母亲您就剪了我的舌头!”
“请你记住你这句话。”严夫人意味深长的望着白蕊琪道。说完,她给林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那一批的人推开们进去了。
这边,林嬷嬷对着白蕊琪恭敬道:“少夫人,您请。”
白蕊琪朝着严夫人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她隐隐约约的听见那大门内有女子哭着道:“你出去!”只这一句,便再无声响。她收回目光转身朝着来时候的路大步走了过去,林嬷嬷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而大门之内,严夫人身边站了一圈的丫鬟婆子,紧紧将她护在其中,而众人的对面,则站着用嘴叼着匕首的严春玲。
此时此刻,那匕首上仍然有鲜红的血迹缓缓流淌下来,然而严春玲却跟不知疲倦似的,仍然牢牢的叼着那柄匕首。那刀尖的锋芒简直闪花人眼。她的双手没有指头,但却紧紧的护在胸前,眼中也带着凶狠的光芒,她这副样子,看的严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个个胆战心惊。
每次来严大小姐这院子里,都要经受一番鲜血淋漓的考验,但是她们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的感到害怕过。
这严春玲,简直就跟疯了一样!这是严家所有下人心目之中的感觉。
严夫人站在那里,双手抱胸,冷眼欣赏着自己亲生女儿发疯的样子,她用冷漠无比的口吻缓缓道:“春玲,这样的游戏你到底还想玩几次?你累不累?要不要母亲再找几个孩子来给你肆虐?”
“你给我滚!你不是我娘!”严春玲根本就不买严夫人的账,她站在那里,继续的吼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将我关在这里?还要叫我天天来面对那个孽种?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
“不天天看着他,你怎么会后悔?怎么会心痛?”严夫人听了自己女儿的话,嘲讽一笑,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道:“从小,你便不喜欢你弟弟,仗着有你祖父宠爱,趾高气扬的很,他的痴傻症到现在还是没有好转,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劳。前些年,你天天梦想着嫁给荣王齐烨,可你也不想想,你祖父位高权重,而荣王同样手握兵权,皇上会答应这门亲事吗?从一开始我便不同意,可惜你痴心不改,最终硬是闹到了这个局面,有这个野种也是你的命,我不让你天天的看着他忏悔,怎么对的起你弟弟?”
严夫人的声音轻轻地,说的时候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却如同一根根最锋利的针,狠狠的扎向严春玲,她痛苦不堪的伸出没有手指的肉掌来,用力按着额头痛苦万分的嚎叫道:“我也不想的!是靖儿他自己掉到水里去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你身为姐姐,为什么就那么冷漠无情的站在岸边看着他溺水?那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不肯救他!”严夫人一字一句道。
严春玲听到这里,呼吸顿时一窒,过了一瞬,她却用更大的声音指责道:“我当时也才不过几岁而已,我也不会泅水!当时跳下去我也是死路一条,难道母亲你希望我跟弟弟一样痴傻吗?”
“不!我希望痴傻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严夫人淡淡道。这些隐藏在她心中的恨已经有了十几年,此刻说出来平平淡淡,但却最容易让人崩溃。严春玲听了自家母亲这句话,气极反笑道:“母亲!从小到大,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个女儿?”
“你有祖父的疼爱,这就够了。”面对严春玲的质问,严夫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然而严春玲却更加的崩溃了。
“哈哈哈!”她忽然爆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笑声来,直笑的眼泪也淌了出来。
这就是她的母亲,一心只有弟弟的母亲,明明知道她这一生最为厌恶的便是那个自己生下来的野种,可她偏偏让人抱着那个孩子在她面前转悠,每当看到那个孩子,她就会想起当时自己受到过的那些非人待遇,机会不寒而栗,就会发疯!
这就是她的母亲!这分明就是在逼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