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好了要问的事又被眼前的景象转移了注意力,我皱了皱眉毛,问库洛洛道:“你留着这个干什么?又想找□□的麻烦?”
“不,倒不如说我找□□的麻烦就是为了这个。”
库洛洛手里手里的书翻过了一页,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我:“吵到你了吗?飞坦回来之后他会处理掉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他接到富兰克林之后吧。”
“富兰克林去哪里了?”
“说是有要紧的事。”
“哦。”我短促的应了一声,沉默半晌,我又憋不住的问了库洛洛一句:“是什么要紧的事?”
库洛洛“啪”的一下合拢了手上的书:“反正该问的也问出来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很吵的话,我可以割了他的舌头。”
房间里响起了那个□□男人绝望又不成音调的悲鸣声,库洛洛捧着书,状似无害的侧目望着我。
原先挡在他眼上的绷带已经摘掉了,被我打出来的青肿也消退了许多,只留下了眼角处澹澹的淤痕。他一双黑深的眼中看不出什么玩笑的意思,并不是因为我的追问而不耐烦,似乎也不觉得只因为我觉得吵闹这点小事而割掉一个人的舌头有什么不对,就好像只要我点了头,他就会立刻掏出刀来一样。
“还是算了吧,我不是因为觉得吵才来找你的。”
我摆摆手,把话题又转回了最开始打算问他的那件事上:“侠客让我来问问,我们具体什么时候离开流星街?”
库洛洛的动作和房间里扰人的哀鸣皆是一顿。
“你很急吗?”
我点点头,十分诚恳道:“我想洗个热水澡。”
库洛洛极小幅度的弯了弯眼睛:“怪不得侠客叫你少爷,你的确不像流星街的人。”
我本来也不是啊!
无言的和库洛洛对视了有一会儿,他笑了一下道:“等富兰克林回来,修整好我们就离开。”
房间正中几乎不成人形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的问题也得到了相对确切的回答,我颇为满意的转身要走。
临出门前,库洛洛忽然开口道:“少爷。”
我这个外号都已经被侠客给叫成了习惯,当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时,才恍然意识到这声“少爷”居然是出自库洛洛的口中。
他打开了书,头都没抬,只放缓了气息温和道:“回去记得把头发擦干,还在滴水呢。”
我又摔了一回门。
等到飞坦他们回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我们才刚刚吃过午饭,窝金和信长也没有吵吵嚷嚷着要出去活动一下,所有人都难得齐聚在一楼大厅的时候,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叫做富兰克林的男人跟在飞坦的身后走进了据点。
那是个满面疤痕,身材和窝金不相上下的壮汉。当他站在飞坦身后时,格外的像小矮人身边站了个巨人。
这个巨人手里还抱着另外一个小矮人,我特意看了一下,是个被斗篷包裹住的孩子,比我都还要小了几岁的模样,只露出半张稚嫩的侧颜,乍一看也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情况怎么样?”
库洛洛平静的询问道。
名叫富兰克林的男人摇摇头,随即哑声回答:“被杀了,死前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
他粗壮的双臂向前递出了几寸,斗篷的帽兜滑落下来,睡在臂弯里的孩子露出了全貌,是个不过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看上去还挺白嫩,脸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大概是被人保护的很好。
“团长,让小滴先跟着我们吧?”
“随你,只要你觉得能照顾好她就可以。”
库洛洛转过视线,又看向了飞坦:“回来路上有什么异常吗。”
“□□已经摸到西区边缘了。”
飞坦眯起一双狭长的亮金色眼睛,颇为阴郁的回答:“回来的路上杀了几个。”
“飞坦。”
被库洛洛点名的人不着痕迹的别开了视线:“我只是觉得碍眼。”
旧恨未消,飞坦就给库洛洛带来了新仇。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看库洛洛也没什么惊慌失措的意思,反而无奈的情绪占得更多些,总体来说还是那副“一切尚在掌握之中”的欠揍模样。
“算了。既然□□能找到西区来,就证明那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情报,被找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库洛洛思索了几秒,随即便吩咐道:“处理好楼上的人,我们尽早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