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窗台前背对我坐着的人。
在看到坐在窗前的男人和他身边散落的红酒瓶后,我便心下了然。
这里应该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房间。
看来那一脚我没白挨,多弗朗明哥特意把我挪到他房间里,保不齐就是想要做点什么来安抚我。
似乎是察觉到我醒来后望向他的眼神,沉默的望着窗外海岸线的多弗朗明哥很快便回过头来。确认我真的从昏迷中清醒,他完全没有提起我被殴打的事,反而是漫不经心道:“过些天等你养好伤,就去学学怎么战斗吧。”
哇。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真是好渣一男人。
我被他弟弟无缘无故踢到吐血,他居然让我去学学怎么战斗。系统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系统:“……你不是用幻术伪装出来的吐血吗。”
我:“那也是吐血了啊,你没听说过一滴查克拉十滴血吗。”
系统:“……”
多弗朗明哥不提,我也就识趣的没有追问罗西南迪的事,只是撑着身体坐起来,同他对视了片刻又小声问他:“那谁来教我呢?”
我这句话好像问到重点了,多弗朗明哥停顿了一瞬,随即缓慢的勾起唇角露出了格外邪肆的笑容。
“当然是由我亲自来教,我怎么会把你交给别人呢。”
我:“系统你信不信,要不是我多嘴问了一句,他绝对嫌麻烦想把我丢给其他人。”
系统压根没想搭理我。
这个时候多弗朗明哥却又唤了我一声。
“惊鸟。”他道:“柯拉松是我的亲弟弟。”
他这个时机跟我说这件事的用意让我觉得有些疑惑,我听着却没做声。多弗朗明哥长腿一跨便从窗台上迈了下来,他随意的踢翻地上那些酒瓶,看起来好像很昂贵的红酒从破损的玻璃瓶中流出来浸湿了地面,乍看上去像是快要凝固了的血。
多弗朗明哥便踩着这滩像血泊一样的酒渍走到了床边。
“你也一样,既然加入了唐吉诃德家族,那我们就是家人了。我不希望家人产生任何冲突,明白吗?”
揪住了多弗朗明哥的衣角,做出了一个孩子本应该做出的迟疑表情:“可是……他讨厌我吗?”
说是这么说,我倒是不觉得罗西南迪真的讨厌我。那种老好人很难初见无故厌恶一个什么都没做的陌生孩子。依我看,八成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要做出一副讨厌孩子的假象来。
这都是演技嘛,我懂我懂。
多弗朗明哥俯身凑近扳起我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在皮肤上大力摩挲了一番。我觉着他这个态度着实是过于轻佻了,比起家人来说,在他心中我的定位更有可能是物品或者宠物什么的吧。
“呋……怎么会呢,惊鸟。柯拉松只是没意识到你的特殊。”
而后,他直接伸出了手臂,单手就轻而易举的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我的脸埋进他那件毛茸茸的粉红色羽毛大衣里,冰凉柔软的羽毛扫过鼻尖。多弗朗明哥身上没有那股烟草味,古龙水、血腥气和房间里挥发的酒香却糅杂出了一股独特的甜腻。
危险的味道。
身高足有三米的男人抱着我,轻巧的如同在抱一个玩具娃娃。我始终攥着他衣服的一角,盯着眼前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颈侧的一小块皮肤,我心想道。
如果我没丢掉自己的刀,就能轻松的割开他的喉咙,抹除所有潜在的威胁了。
“惊鸟,不可以。”
系统出言提醒。啧,行吧。
我收起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杀念,乖巧的垂下了头。
多弗朗明哥抱着我走出房间一路来到大厅,比家徒四壁强点有限的空旷屋子里零散的堆着许多木箱。少数敞开的木箱里胡乱的塞满了能把人闪瞎的金币和珠宝,然而并没有人把这些财宝当回事,罗西南迪甚至还坐在这么值钱的箱子上抽烟。
听到多弗朗明哥这边传来的脚步声,他侧目无声的扫了一眼。他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到我身上,罗西南迪立即撇下唇角,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多弗朗明哥呋呋的笑道:“为了防止今后再有这种事发生,向你介绍一下这孩子吧。”
罗西南迪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很快就在白纸中央写下了一行我不认识的文字。但联系现在这个情况,我猜他是在问多弗朗明哥我到底是谁.
“这是惊鸟。”
多弗朗明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强硬的把我塞进了罗西南迪怀里。才刚刚脱离多弗朗明哥身上那股危险的甜腻,迎面而来的便是烟草浓郁的苦香。苦涩的味道意外的能让我平静下来,好像我曾经也在某个人身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是谁来着?
被强行塞进怀里一个我的罗西南迪浑身上下都僵硬了一瞬,好歹是是忍耐着没把我直接给丢出去。
察觉到他的抗拒,多弗朗明哥警告道:“不可以,柯拉松,这孩子是特殊的。”
忍无可忍之下,罗西南迪重新抓起纸笔在空白处飞快的画了两笔,这个我还是认识的,他这是在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潦草的,透着他疑问和暴躁的——
问号。
“你说他?
他可是天龙人。”
下一秒,罗西南迪就跟被烫了一下似的勐地起身,提猫崽一样把我给拎到了他眼前。
看在这个人曾经试图救过我的份上,我并没有反抗他悬空拎着我的动作,即使这个姿势真的不怎么舒服,我也只是讨好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多弗朗明哥脸上邪气的笑意扩大了些,他从喉咙中挤出一串颇为恶意的笑声:“这很罕见吧,罗西南迪。”
他口中的称呼从“柯拉松”这个代号又改回了罗西南迪的真名,我不清楚这个名字到底是不是我能听到的,不过眼下这兄弟俩好像也没心情计较这件小事。
“这可是和我们有着相似遭遇,还有着相同血脉的孩子。”
“所以,别再发生那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