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去,除非是尸体。
她微微闭目养神,不要急。
有锁链晃动的声音,唐易听到狱门被打开,靴底踩在石头上的轻微声音,她调整呼吸,让伤口的血流的慢一点。
洛清声音不急不慢的传来,“你倒是一点都不急。”
唐易睁开眼睛,唇角一咧,是一个极为淡然的笑,“因为我知道,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洛清含笑看着唐易,然而那目光极为冷淡,在缓慢流淌的岩浆火光映衬下,显得极为阴寒。
“不愧是疯兔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唐易调整了一下坐姿,“不愧是你才对,洛清,我们斗了十几年,结果我还是被你这几个月的假象给迷惑了,其实……你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你,什么议和,都是假的。”
她轻嗤一声,“可笑我还当真了。”
“仙魔两界从来没有朋友,只有不死不休的立场,”洛清俯视着唐易,“你从什么时候帮仙界做事的,或者说……你的身份,本来就是仙界的卧底?”
唐易的心短暂地停跳了一下,她的右手藏在腿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脑中快速地闪过了发生了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推测。
她抬头,与洛清的眼眸对视,“洛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捉拿仙界奸细,”洛清微微俯身,手指骤然掐住了唐易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他阴狠地盯着她。
那目光,恍如毒蛇锁定。
唐易后背不自觉地发寒。
“在一开始,你确实把我们蒙蔽了,然而,这些时日一直没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你身上,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唐易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吐沫。
怪不得,当初调查奸细的时候洛清那么轻易的相信了自己,并且将重点放在了三位魔将大人身上,她还以为自己摆脱了嫌疑,没想到全都是洛清的声东击西之招。
她快速的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做了哪些动作,有没有可能露出破绽。
现在要怎么做?
落在洛清的手中,难道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以求苟活吗?当她暴露的那一刻,魔界中人不会放过他,而她若是叛投魔界,那么仙界中人给她的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死路一条。
手指缓缓的收拢,她抓在冰冷的石块上,她与洛清对视,惨笑一声。“如果认为我是奸细,也不必与我废话,直接杀了我。”
“那这些年,你窃取的情报呢?作恶多端,又岂是一条命能抵挡的。”
唐易倒吸一口凉气,“我说了,我不是。”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洛清凉飕飕地说,“我只是将你重伤,并未取你性命,姓你便该知道是顾及十几年来共事的情分,可是到了这锁魂堂内,便再也没有什么情分。”
唐易紧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向飞刀走过来,一把提起唐易,将她的手狠狠拉起。
她闷哼一声,肩膀的伤口又裂了。
锁魂堂的刑讯是常态,她双臂被扯开,扣在石壁上的铁扣上,唐易粗重地喘了喘气,抬头看洛清,“洛清,你这是屈打成招。”
“每个仙界的奸细,最开始都会这么说,"洛清微微一笑,那笑容极为森寒。
他的手掌托起一道冷冽的光芒,吞魂噬骨鞭出现在他手中。
唐易被束缚住的手缓缓握成拳头,吞魂噬骨鞭是洛清的常用法器之一,极为可怕。
她微微闭眼,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连自杀都不可能。
耳畔传来破空声,长鞭抽在自己的自己身上,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破碎,强大的灵气在破坏着自己的经脉,痛苦不堪。
身体的痛苦却化成了更清醒的认知,传递到唐易的脑中,她死死咬着牙,将想要吐出的鲜血咽下去。
还未呼气,下一鞭又到了!
她终于控制不住,“噗”的一声吐出鲜血。
不知道是不是唐易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洛清的身体晃了晃。
怎么可能呢?锁魂堂的堂主洛清大人,可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心软的啊。
她的牙齿上都是血迹,“我说了,我不是。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是。”
不愧是洛清的法器,这吞魂噬骨鞭极为非凡,鞭打一下,她的浑身都在抽搐,即便唐易能能忍耐痛苦,然而吞魂噬骨鞭带来的痛苦是深入灵魂的。
红色的血顺着白皙的下颔蜿蜒流下,她的白色长裙几乎已经染成了红色。
洛清的手举起长鞭,唐易紧绷了身体,等待下一鞭的到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只需要交代你在魔界的行为,便可免去痛苦,我说话算话。”
她无声地笑了笑,那笑容毫无力气。
“洛清,你杀了我吧。”
她微微垂眸,视线定格在洛清的靴子上。
她与洛清不过两步之远,隐约看到他的靴子边溅了一些血迹。
锁魂堂最近还关押着别的重犯吗?唐易想了想,否决了这个想法。
然而能在他审问自己之前去审问的还有谁呢?
所有的线索被串到了一起,唐易的心头刹那间如明镜一般透亮。
她终于懂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虚弱而有力地看着洛清,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恍如炸雷一般,让洛倾的身体一震。
“根本不是什么抓奸细,而是……你与大魔君联手了。”
洛清微皱眉头,审视地看着唐易。
唐易微微一笑,“你们谋反叛变了。”
她笃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叮咚!您的小可爱鹿鹿已经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