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了一眼妹妹,道:“贺逸安先生不是跟我们说过吗,如果后面有人问起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一定要说不知道。”
妹妹的年龄比他小几岁,她也知道贺逸安先生曾经这样说过,可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可这先生看着像是个好人,如果将贺逸安先生的地址告诉他,应该也不要紧吧。”
男孩简直要招架不住自己花痴的妹妹了,他翻了个白眼,劝说道:“你以为这世界上的坏人都会在脸上明晃晃地刻下字,显示出他们是坏人吗?”
“听我的,要是这个男人继续问你问题,你便和他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看着妹妹不解的表情,男孩知道她显然刚才专注在雪莱的身上,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便重新将刚才自己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雪莱猜想得没有错,两个孩子确实是在放假的时候过来帮家里大人的忙的。
下午两点钟,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男孩便推着自行车,从餐厅里面走了出来。
骑上自行车,往住宅区的方向去了。
雪莱等在车里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他看到男孩出去后,指着男孩骑着自行车的背影,澹澹地吩咐道:“跟上前面那个人。”
司机点了点头,车是当地租赁的,可司机却是他从比国带过来的。
司机显然是经验丰富,做这样的事情,好似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一样。
他远远地在男孩的身后追着,却没有暴露自己。
男孩也是单纯,根本没有想到这样一出,慢悠悠地往前骑着车。
等到男孩停下的时候,雪莱便让司机停到了距离男孩不远处的树下。
这个距离正好,他能看到男孩的动作,男孩却看不见他。
即使他望过来,不仔细看的话,也不会发现车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的方向。
只见男孩停在了一个别墅的门前,他将自行车妥帖地停在了一旁,然后上前敲了敲那别墅的门。
那是个木质小别墅,并不是很大,却胜在温馨,二楼看着很是小巧,应该只有一个卧室。
窗户皆用条纹窗帘遮挡了起来,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空间,可却能从别墅周围的树丛和装饰看出来。
这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的家,即使是这样大小的房子,也能经营得像模像样。
起初并没有人听到男孩的敲门声,等了一会儿,男孩又敲了敲门。
雪莱看着门口,他有些紧张地按在了前方的椅背上,手指间泛白,足以看出他用了多少的力气。
门被打开,从门口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年轻女人穿着简单的毛衣,身材纤细,红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膀上,白皙的皮肤被吹来的风冻红了些,她笑着看向了门口的男孩,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在看到那从门口出来的女人后,雪莱失望极了,他好似即将爬到洞口却忽然重新坠入的人,绝望至极。
他的手,下意识地抚了抚身旁带着血的画作。
经过一夜的折腾,那血迹已经干涸。
他的手指触上去,只觉得血迹凝固,彷佛已经和下面的颜料,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