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为敌,恩?”
穆柳浑身一震,抿了唇不说话。
青珞轻叹一声,缓缓蹲下身来,双手轻轻扶住他的双肩,声音淡淡的,却透了一丝温柔和固执,“穆柳,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从你在君侯府,说真心想娶的是眼盲的我时,你于我来说,便是不同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如此,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穆柳闻言,霍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定青珞,眼中一刹那而过的坚定让青珞心一动,却又马上别转开了头,快速的起身,淡淡道,“起来吧,跪在这里,被人瞧见了,倒要说本宫的不是。”
穆柳这次倒是飞快的起身,只要一触及青珞安危的,他都不敢太过于大意。
然而,两人之间,像是再没了话题。
不远处有宫女太监笑着而过,似乎也没有发觉在阴影中的两人,欢声笑语的,有着宫里表面的浮华。
“终有一天……”青珞微微笑着,侧转了头去看穆柳,“我会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事在人为不是吗?穆柳,我命由人不由天,所以,就让我一个人解决。”
穆柳双眼一亮,眼中瞬息间闪过许多,慢慢的,唇边已经情不自禁牵起一抹笑意,“好。”
让穆柳先出宫回去,青珞并不急着回转身去找绽儿,却是一个人将身依在栏上,看着底下的水片刻,方才笑道,“跟了一路了,很辛苦吧?”
她笑着转过身,看着那个在藏身处现身的人,轻轻勾唇,“顾司胤是不放心,派你来监视本宫的,恩?”
陌离皱眉,“娘娘怎么不说,殿下是不放心娘娘的安危,特地派陌离来就近保护。”
“是吗?”青珞唇边的笑意有些凝滞,慢慢的错开了眸光,看着那些被烟迷了的景色,轻笑失声。
对于穆柳的提议,青珞只觉得碧华会答应,怕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为了容岑,为了她和碧华之间,那一半相同的血,她也曾想过要放碧华一马,只要她不与自己为敌,她也不会对她颇多迫害。
派绽儿去浣衣局里传了话,碧华出宫的心念却已打定,在自己屋子里,直接跪在绽儿面前,倒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服软,只说要青珞答应,送她离宫。绽儿回来禀报,青珞也只是坐在殿中,沉吟不决。
“娘娘,天晚了,先歇息吧。”绽儿看她似一时之间不能决断,便劝她先歇息。五儿同样劝着,青珞无奈,倒也只能顺了她们的意,回寝殿休息。
只是走进寝殿的刹那,她含笑的脸,却在猝不及防下见到那安静摆放在桌案上的一盏残旧的莲花灯时,一下子僵住。
怔怔的一步一步走到那里,连手都不自觉的在开始颤抖。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探手抓了过来,微微闭上了眼,却固执的不敢去看莲花灯底。
静夜里,有平缓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喷洒,她却突然间只觉得心烦意乱起来。终究是不敢看这个莲花灯是不是自己丢弃在水底的莲灯,她猛地扬手,就要将它往地上砸去,斜地里却有人出手极快,如闪电般扣住了她的手腕,慢慢的,越捏越紧。
“怎么不看看……”暧昧的气息骤然出现在她耳边,有灼热的唇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温柔的吹进去几缕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怎么也不看看,那莲灯的底部,写了什么,恩?”那一个长长的恩字还在空气中弥漫,下一刻,他已是惩罚性的将她的手迅速的扳住扣向腰后,动作快如闪电,力道和角度又刁钻古怪,青珞即便是有所防备,还是被他得逞。
“放手。”青珞猛一挣扎,却突然间觉得被他扣住拥在怀里,全身根本是酸软无力,整个人不能动弹,“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喜不喜欢天兰竹的香味……”司胤笑着凑过来,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压低了声音,但绝对是厉声让他放手的话语。他轻轻的从她手上抢出那个快要变形了的莲灯,笑着将它放在青珞鼻下一嗅,然后飞快的取走,“放心,这香味,只会让人短时间无力而已……”轻佻的捏捏她的鼻子,他的声音,越加的轻柔,“我怎么舍得……”
青珞漠然无语,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似要融化般柔软,只是眼中清醒一片,淡漠的,让人以为这两个相拥的人,彼此是陌生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司胤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唇上的笑容,不免染了无奈和苦涩,一只手,死死抓牢了手中的莲灯,烛火明灭,照的他的脸,看不清任何表情,“莲灯底部,写的是谁?”
青珞别转开头,抿着嘴轻笑,“是谁都不可能会是你顾司胤。”
“是吗?”尾音长长的吊起,司胤将莲灯放在青珞眼前,逼她看着,然后一点点放开了自己遮住了字的手,唇上的弧度也跟着字的出现,越来越的放大,“看清楚,司胤,是司胤……你写的人,凭什么不可以是我顾司胤,青珞,你心里是有我的,是有我的……”
青珞猛地一阵挣扎,只是天兰竹的香味被她在无意中尽数吸入,无论怎么挣扎,在他人眼中看来,也像是在亲昵的撒欢。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丢弃在水中莲灯底部的字还能重现。
司胤见她平日里淡然冷漠的脸颊上,因为挣扎而浮起些淡薄的红晕来,眼睛大睁着,似怒又似嗔,怒视过来的目光,夹带着些许不经意的媚态,让司胤心中一动,一转身就将她抱起,一个旋身一起倒在床上,青珞被他死死按住,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