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都如此说了,其他人再有什么想法都只能咽回肚子里。众人见他如此说,只得继续等下去。
转眼便是黄昏,众人都等得心焦,虽然还没有人开口,可祭司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中哀叹一声,也不准备再说什么。
这都一整天过去了,这些人不用工作也不用吃饭的吗?
唉,可怜我老人家也要在这里陪着,身心受着煎熬不算,连饭也不让吃,真是虐待老人啊!
念唯啊,你就快点醒过来吧!
祭司在心里絮叨着,一句一声泪,只差没冲进去对着尚在昏迷中的云浅哭诉了。
也不知云浅是否听到了祭司的祈祷,又或者这么多人在外头等着她让她生出些许愧疚之感,日薄西山,云浅总算睁开了双眼。
此时她的眸中不复以往的清澈明亮,水润的大眼睛迷茫中流露出些许不安。
云浅望了望周围,清澈的湖水因为她这一动掀起圈圈涟漪。顺着湖面延伸的方向,云浅看到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一栋棕黄色的小房子。房子十分简陋,却让她莫名欢喜。
云浅心中微紧,这环境虽是如此的陌生,可那陌生之中又夹带着些许熟悉感,让她十分莫名。
“灭魂。”
云浅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可在名字出口的那一刻,她自己又茫然了。
灭魂?
为什么我会说出这两个字?
“我在,你感觉怎么样?”
轻缓的冷音蓦然出现在耳旁,带着些许关切,些许着急。云浅面上有一瞬间的恍惚,嗫嚅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灭魂不能放心得下,所以一直试着与云浅沟通,结果发现她根本听不到。这可急坏了灭魂,他险些都要出去找那个天天来这里的老头去问个明白。此时方听到云浅的声音,她才算是安生下来。
“我……”
云浅茫然地看着前方,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怎么样。
一个月前她便已醒来,只是那时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稍稍整理清楚。
不过这段时间她对外面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因为每天都会有一个相同的声音传过来,或是埋怨,或是无力,或是义愤填膺,几乎每次来都是不同的态度。
有些时候一天更是能转变好几个态度,听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蹭蹭蹭”地像做火箭似的上升了好几个台阶。渐渐地,云浅也对这个奇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整理与恢复,云浅终于能够活动手脚,离开这个困了自己许久的水潭。对那个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也没有深想。
她总觉得她遗忘了些什么,不过她现在很轻松,那些遗忘的记忆一定也是她不想记得的,她也没打算找回来。
“没事。”
她笑了笑,不同于以往的浅笑,陌生中带着几分轻柔。
灭魂看得一愣,心中微微发冷,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黏上去。
果然还是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
“没事就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顿了顿,那夹带着生涩音调的话语又是在她耳畔响起。云浅瞧了瞧他,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疑惑,些许探究,终究,还是照着灭魂的话做了。
虽然云浅不记得之前的事,她还是直觉得认为那声音的主人不会伤害她。
灭魂按耐住心中的悲怆,十分平静地看着云浅。
没事就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跟在你身边。
“哦。”
离开水面,云浅抱着胳膊一阵瑟缩。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尽管此地并无四季之别,被这清风这么一吹还是有些冷。不过下一刻,那股子凉意便不见了。
云浅抖了抖身上完全干爽的衣物,冲着灭魂友好地笑了笑。这也是自云浅醒来,第一次正视这个让她觉得熟悉的‘人’。
尽管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云浅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他不会害自己。
灭魂只望着云浅,大致交代了一些云浅现在的身份,以及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便消失在云浅面前。
他想要多陪陪云浅,可他知道现在自己更该做的是努力恢复实力,以后再遇到危险也能保护云浅。现在的云浅,再不可能经得起这样一次重创。
思及此,灭魂也不再留。此地是灵师族先祖留下的,这么多年众神都没能寻到,云浅在这里也不会有危险。
“喂!”
不见了?
寻不见那人,云浅有些着急。她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呢,怎么就走了?
忽而,云浅又是想起灭魂之前所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她,又是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