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的耐心与自制力只撑到了税务专员走出高家大门,就在高家大门关闭的那一刻,高老爷已经跳着脚开始发作了。
怒骂,摔东西。这样的愤怒持续一阵之后,高老爷对旁边围观的人指责谩骂起来。
听着高老爷将各种人曾经的错处都拎出来讲,从早上晚起床,到中午多吃一碗饭。从不听高老爷的话,到私下勾结,占好处。不管是高家人或者是高家的下人和佣人,种种事情被高老爷骂了一个遍。
骂着骂着,高老爷突然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高老爷的儿子这才上去扶高老爷,却被高老爷又是一顿怒骂。硬是把高老爷的儿子们给骂走了。
第二天,董阳家门口停了几辆大车,上头码放了许多木料。此时董阳家新房各间房子的地基早已经挖完,砖头砌起的地基与承重墙角所用的混凝土黏合料也已经干了。
押运木料一起来的部队人员快速架起吊车,固定好滑轮组。木料被吊上房顶放好位置,小拇指粗的铁杆两头已经弯成九十度,叮叮当当的钉入不同的木料上,将其牢牢固定在一起。
房子下面的百姓看着工兵们如此熟练的操作着设备完成工作,都是一片惊叹。
人群边缘站着个年轻人,也被这帮人如此熟练的手法给惊到了,看得眼都有些直。工兵完成了三间大房房顶的房梁等大件工作,下了房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外围的年轻人瞅了个机会,偷偷去了工作队队长的住处。果然如之前所观察,工作队长这边的人不多,年轻人刚进去,立刻遭到一众异样的眼神。好歹办公地只有三间一拉溜的屋子,地方不大,倒是见到了工作队长。
队长一看这位年轻人,脸色就不亲近。年轻人能理解,作为高老爷管家的儿子,现在肯定不招人待见。
“队长,俺想问问怎么参加参加农会。”
“农会人推荐,农会的人商议。”队长对面前这位高家的小子很不客气。
“俺能不能报名当兵?”高家小子问。
“你?想当兵?”队长惊了。本想直接否定,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迟疑了好一阵,队长问道:“小伙,你叫啥?”
“俺叫高奇。”高家小伙答道。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高奇听到这里,想起老爹的话,强忍住想多说点啥的冲动。转头走了。
又过几天,村口敲锣打鼓的热闹起来。农会把人聚集起来,向大伙宣传当兵。县里头负责招兵的人都来了。看着百姓们听工作组向百姓宣传。
百姓们都在听,却没人立刻表态征兵负责人心里面着实着急。霍崇希望能够征召五万部队,现在控制区内有几百万人口,按道理,几百人里头只出一个兵,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各地都是看热闹的多,报名的少。
正想着怎么才能解决问题,就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到报名台子前,说道:“俺要报名当兵。”
征兵处的人大喜,终于要开张来。然而一看工作队队长的脸色,征兵处的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果然,私下一询问,才知道这小子竟然与本地士绅有关。
把基本上归于敌人那边的人召入军队,这个的确让征兵处的很为难。然而回到会场,就见百姓们还是老样子,征兵处的人就迟疑了。
最后征兵处的想了想,觉得总得开张。只能让高奇先报了名。报名之后,征兵处的又专门再讲了了规定,这不是报名就会被招。还得有上头的挑选。
之后两天还是报名的寥寥无几,征兵处的人正焦急中,突然接到消息,要他们赶紧回去参加战斗。征兵处人员马上往回赶。
回到青州城,就见城外好些麦秸垛都被烧了,大片的黑灰看上去就是出了大事的样子。冲到城门处,就见城门紧闭,部队正在不断巡逻。部队人人脸上杀气腾腾,是真的打起来了。
赶紧归建,这才知道一些本地士绅私下串联,对青州城发动了进攻。这帮人联络青州城外地主,烧民房,烧麦秸垛,弄得烟炎张天。
“然后呢?”赶回来的这些人员都急切的问。
“然后,也没啥。稍微一打,那些人都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也没逃走几个。部队抄他们老窝去了。”
正说着,通讯员带来消息,青州知府钱清下令征兵处的去开会。
钱清脸色看着竟然很平静,她也不提战斗的事情,直接询问各地征兵处的情况。所有情况都差不多,百姓对于从军很是迟疑。已经有人说完之后忍不住骂百姓们真的忘恩负义。
钱清听了一阵就把之前霍崇赈灾的事情讲给大伙。重新明确了什么是赈灾,什么是以赈灾为名捞好处,钱清继续说道:“先生说过,给人干事就只用干事。别卖好。大家都不傻,真以为人家不知道啊。这话一说,人家就知道咱们也不是啥好东西。”
即便钱清是霍崇的大弟子,即便很多高层都服气钱清当大姐,这话还是让大伙怒了,“大姐,咱们连抱怨都不能抱怨么?”
“抱怨当然可以抱怨。谁遇到这事都不会高兴。不过,俺把话说头里。大家自己骂骂就算了,谁也不能对着老百姓说这话。咱们不高兴,是咱们自己的事。你对着老百姓说,那就不光是咱们自己的事,别人可都进来了。”
“大姐!他们这么干,都对了?!”
“对不对,是看咋定咧。你觉得不对,是你觉得咱们说啥,人家都得听。说个不好听的,咱凭啥啊?人家是没交粮,还是没交钱。人家钱和粮都交了,咱凭啥说人家不对?”
如此讨论气到了不少人,有人已经喊道:“姐!你咋替人家说话啊!”
“老弟,这不是替人家说话。咱现在是官府啦!咱们自己得能撑住事啊。”
此言一出,众人脑子有些乱。最后钱清不得不暂停会议,给大家讲述了官府是咋回事。
虽然不知道大伙到底明白了多少,至少听完之后,大伙想起来了一件事。以前大伙从来不以官府自居,所以骂起官府来,都是官府里头的人都是王八蛋。
这次至少大家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就是官府。如果自己也和以前的官府一样,以前怎么骂官府,现在别人就怎么骂大家了。
有些人不想再提这事,就问起打仗是不是很急。和这些官府的事情相比,打仗反倒是轻松得很。至少谁是敌人,根本不用去多想。战场上,自己人之外的都是敌人。就这么简单。
钱清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这次秋收之后,很多士绅完全明白大汉政府和满清官府不一样,根本不站到士绅那边。
一些士绅弄明白之后,不愿意每年都受这个罪,爽快的起来造反。但是士绅们实在是太高看他们的力量了……
说到这里,钱清突然想起件事,“俺给恁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里唱,不许杀俘虏,不许侮辱俘虏。原来俺也觉得杀喽怪痛快,这次还**得不能杀。要是都杀喽,咱还真不知道是谁造反。这次俘虏了这么多人,一问,马上就问清楚了。以后真的听先生说,不让杀俘虏,真有好处。”
会议本来想着开一下午,但是最后变成了个三天的学习会议。青州知府钱清对大伙进行了大量讨论,并且把大家弄不清楚的事情做了个报告,送到了临淄。
霍崇一看报告,大喜。以至于临淄地方上的同志都有点生气了,“都督,咋造反还成了好事么?你看你高兴咧。”
“造反当然不是好事。我高兴,是大家开始自己想怎么办了。咱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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