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程中干干净净,完全没有烟熏火燎。最后剩下来的东西也只是极为干净的小块残余物。
老十三用了之后就请教做法,去琉璃厂看过。虽然用的物件都是便宜的物件,却要经过几十道工序才能造出来。只要一个工序不清楚原理,就造不出琉璃火来。
别看火帽里头那一小点东西份量轻飘飘的,也应该经过几十道工序,绝非是天然生成的东西。如果以琉璃火的造法为准,想仿制哪里那么容易。
弘昼脸上怒气翻涌,最后却没发作,只是语气严厉的让火药局的人赶紧回去继续研究。
一众人回到屋里,弘昼问道:“十三叔,既然知道了霍崇用的火枪。咱们总得找个克制的法子。”
“皇上,这火枪下雨天会不会……”
不等老十三问完,弘昼就一个劲摇头,“十三叔,俺们试过了。把火枪泡水里一刻钟,拉出来打,三支枪里头竟然还有一支能打响。”
真的是最怕自己人吓自己人,听到这话,老十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
满清的火绳枪别说泡水里,只要雨大些,十支枪里面就得有八九支用不成。弘昼这话说的已经很含蓄了,他等于是说,要是下雨天打仗,霍崇这边根本不会受多大影响。清军可就得拿着不如烧火棍的火枪单方面挨打。
等脑子清醒了一些,老十三快速考虑该怎么应付眼下崩溃般的局面。
此时兵部尚书法海在弘昼的示意下开口了,他将双方武器装备对比一番,得出了结论,“兵部本以为霍崇这些年是拉拢了许多山东响马和大盗,加上霍崇手下招揽的一些流寇,充当霍崇的心腹。在裹挟一些刁民给霍崇虚张声势。不过是霍崇奸猾,善于偷袭。而前去剿灭的官员颟顸怠惰,被霍崇抓住机会。便是战败的官员上了请罪折子,也觉得他们文过饰非。没想到官员固然是为他们战败找理由,说的却也不是全错。当下霍崇裹挟的刁民,都能为他所用……”
法海的话字字句句都如重锤,敲打在老十三心上。老十三知道,法海所提出的疑问,自己都有过。当时老十三并不能理解,为何十万精锐与两万贼军激战,竟然被两万贼军正面击破。
知道了这个结果的时候,老十三只能归结为年羹尧死前的祈命折所说,霍崇‘用兵飘逸,作战扎实’。只有将成败归咎于个人的超凡实力,才能解释得通朝廷为何败的这么惨。
而越是把战胜失败归咎于霍崇的个人实力,就越能解释得通这莫名其妙不合常理的局面。
绝望的摇摇头,老十三不禁哀叹道:“还是皇上……还是先帝有眼光,早就看出了霍崇的不臣之心。当时先帝偶然见到关于霍崇的事情,就知道霍崇想造反。我虽然觉得先帝所说的绝对没错,却还是想错了。”
“十三叔,皇阿玛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弘昼情不自禁的问道。
老十三就将那时候的局面讲给弘昼等人。原来那时候雍正觉得霍崇利用邪教收揽人心,绝对是要造反。决不能给霍崇任意发展,随便扩大的机会。要早早将霍崇的势力掐灭在萌芽状态。
听了这话,老十三当然是支持。不过那时候老十三却见到雍正有些许迟疑。而老十三也有些迟疑。当然,老十三的迟疑完全是不知道将霍崇抓捕归案之后,是否要定霍崇死罪。
那时候的霍崇在老十三看来不过是个急功近利,披着张官皮的大户。这种人虽然有罪,可真的把他抓起来杀了,也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
试探着问了问,却没想到雍正的迟疑竟然大大不同。老十三这才发现,雍正已经怀疑霍崇到底积攒起了多大实力,这个实力是否已经很危险。
这才有了雍正立刻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动几百山东人马对霍崇发动突袭,而且还先用计策诓骗霍崇自投罗网的事情。
那次勾心斗角,兵戎相见的事情之后,老十三才确定了霍崇是真的早早就抱着谋反的心思。
老十三说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到对过去的回忆中。正想告罪,就见这帮人都目光灼灼,听得十分用心。稍微一想,老十三就明白过来。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弘昼还小,老十四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其他的人注意力都放到年羹尧身上。
满清年年有造反,与年羹尧这样的大将军一等公相比,那时候刚造反的霍崇,又算是个屁啊。甚至年羹尧上了祈命折子,满朝文武都认为年羹尧玩的是养寇自重,很多人还嘲笑年羹尧真的是走投无路,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山东反贼都要成为他的救命稻草。由此对年羹尧更加鄙视。
然而随着事情的发展,霍崇造反两年后,提起年羹尧来,连雍正都有些后悔。认为当时不该操之过急,便是要杀年羹尧,也让年羹尧先剿灭了霍崇再说。
讲完了这些旧事,老十三讲出了他的看法,“皇上,先帝已经看出了霍崇定然有仰仗。只是霍崇太过于奸猾,别人都是韬光养晦,收敛锋芒。霍崇竟然知道逃不过朝廷耳目,所以行事间内外两套。朝廷耳目所见之处,霍崇也做些惊人之事,朝廷下令责问,他就据理力争。让朝廷以为霍崇想靠朝廷恩典获取荣华富贵。根本没想到霍崇竟然早就谋反。这真的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听老十三讲了这么多,老十四也忍不住把当年康熙、老四、老十四,‘三堂会审’霍崇的事情讲了出来。
弘昼听到一半,就已经极为认真的竖起耳朵听。除了老十三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之外,其他的官员也是第一次听闻康熙都见过霍崇,还有中间这么多事情。
老十四到没有骂霍崇,讲述完前面的事情后,他有些怀念的感叹道:“皇上,那时候你皇爷爷要派臣放兵,还用霍崇所说的点拨臣。要臣知道人得有用,得靠得住,这才能立得住。霍崇之所以这么久以来并没有被看破,不就是他在地方上做代收钱粮的差事,从来不拖欠。使得许多官员都能靠着他得到极好的考评,升官升得快。这才让那些官们都纵容霍崇,护着他。”
弘昼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十四叔,若是这么讲,岂不是说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就成了对的么?外头说,皇阿玛在世,办事的王爷成了反贼,效力的总督成了反贼,御史们上奏折就成了反贼。后来连一个工匠都成了反贼。康熙朝一片升平,大家都为大清效力,等到皇阿玛登基,这么多人当了反贼,岂不是朕的皇阿玛错了么!”
老十四听弘昼这么讲,一时讪讪的低下头不再说话。老十三难得心中暗笑,老十四这人就是没有主心骨,真的是任性,想到哪里就弄到哪里。方才的话大概是老十四回想起过去,有感而发。未必就有什么恶意。
不过老十四没有恶意,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莫名的触及了弘昼的霉头。被这么说了一顿。
轻松片刻,心境得到了调整。老十三把心一横,说出了自己方才盘算的思路,“皇上,让臣和你十四叔向皇上说几句。”
弘昼挥挥手,其他人赶紧离开。只剩下爱新觉罗家的叔侄们留在屋内。
老十三低声说道:“皇上,臣知道此事难为,不过臣以为霍崇极为狡诈,或许能智取。皇上便派人前去秘密与霍崇接洽,问问他若是想降,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