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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安太后往榻后仰了仰,“那你想怎样?”
这几个字明显带上了切齿的忍耐。
苏娉一惊,双眸看向纯安太后,忽然她的耳边想起了那个男人温淳的嘱咐“勿要冲动行事,我不在,多要小心。”
“奴婢不敢。”
苏娉跪着头垂下说道,“奴婢有罪。”
见苏娉这认错的态度,纯安太后仿佛舒了口气。
刚刚她指责自己的时候,怎么仿佛就像是被景娉当面说着她的不是。
纯安太后挥了挥手,像是有些累了,“罢了,你下去吧。”
苏娉缓缓起身,“是。”
她的身影踏着步子往门口走去,那是唯一有亮光的地方。
“下次哀家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这一声传来,苏娉的后背冒了些冷汗,她徐徐回转身来,对纯安太后一鞠,“是。”
看着苏娉的身影走出了丹阳殿,纯安太后似乎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倚在榻上。
季嬷嬷赶紧喊着一句,“太后。”
纯安太后闭上了眼,嘴里却喃喃道:“季淑,你说,哀家错了吗?”
“太后何错之有,您都是为了这大齐的天下。”
季嬷嬷握紧纯安太后的手说道。
“是啊,哀家这一生,为了这大齐的江山,为了大齐的皇帝,也算功过相抵了。”
纯安太后似乎一瞬老了几岁,“不过,哀家真的也是累了。”
纯安太后的声音渐缓。
“太后娘娘,您何必如此在意苏娉说的话,奴婢瞧着,她也是有些蹬鼻子上脸了,竟敢如此和您说话。”
季嬷嬷说道,把刚刚苏娉送给她针线这事都给忘到脑后去了。
“季淑,你还记得景娉吧。”
纯安太后轻声问道。
“奴婢自然记得,景娉皇后是最淳和温善的人了,是奴婢这一世见得唯一举大体适后位之人。”
季嬷嬷说道,然后又赶紧说道:“奴婢……”
纯安太后睁开了眼,那一双看过太多事事的双眼带上了些浑浊,“无碍,哀家是未曾登过凤位,却成了太后,而那女人虽然做了皇后,结果呢,不能与先皇同陵墓。
现在在那冷宫里待着,还是皇后的虚名。”
“太后说的是,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季嬷嬷说道。
“可哀家呢,哀家做的孽,该如何?”
纯安太后忽然神情变得迷惘。
“太后娘娘,您可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岂有人敢,无论鬼神都是惧您的。”
纯安太后望着苏娉离去的门口的方向,喃喃道:“但愿吧……”
夜幕降临之时,眉嫔身边的夏荷来到采办房,找了苏娉。
“娘娘说让你晚些会儿到玉芳斋。”
夏荷带来话道。
苏娉点点头,“有劳夏荷姐姐了。”
夏荷微微屈了屈身子,算是对苏娉行礼,“苏掌事哪里的话,我只是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话已替娘娘带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按理说,夏荷是眉嫔身边的大宫女,和苏娉的地位不相上下,可是夏荷却对苏娉行礼。
自秋菱被杖毙,夏荷被提升为了一等宫女,心里记着是苏娉的她,对苏娉自然是多了些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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