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传奇

婊。”莱蒂先是翻了个白眼，又轻轻的瞟了经纪人一眼，身体忽然倾前，“难道你对他们就没有一丝的提防？这场炒作我们甚至没有签合同及保密协议，只有录音，而且还在艾德·拉萨克的手上，有什么事情起来他只会保自己，这段录音我们是别想得到手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完全信任其他人，你曾经把我形容为‘心防超重的老男人’，莱蒂。”马丁露出意外的表情，“听你的说法，你觉得他们可能会破坏协议？”

    莱蒂摇摇头，不否认也不承认，“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非常谨慎，并且随时做好应对突发危机的准备。”

    “看来你越来越懂得这个圈子的规则了。”马丁以一种欣慰的口吻道。

    其实仔细的想想，就会发现这次最大的赢家不会是她，也不会是维密，而是米兰达·可儿。

    在这之前认识米兰达·可儿的人真的不多，新闻出来后她的名字在网上的被搜索次数大大提升，认识米兰达的人多了，在大秀里留意她的人就更多，秀后她的出镜率则更高，这连锁效应都是拜莱蒂所赐。

    有人不喜欢她也没关系，黑红也是红，红透半边天的明星有哪个是没有黑子的？人红是非多，越黑代表话题性越高，米兰达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去碰瓷莱蒂，自然也有心理准备会引起她的粉丝的不满，但是她不怕被骂，倒不如说她们骂得越起劲，她获得的好处就越大。

    莱蒂看似也收获丰富，又有翅膀又有大闭，但问心，她自认就算维密不卖她这个人情，她今年的待遇也不会太差，翅膀不确定，然而小开和小闭总会有其中一个，维密按模特的名气来划分她们的待遇，莱蒂的知名度不输给任何一位天使，为了收视和曝光，维密待她肯定不会差。

    就算真的没有亦不要紧，商模靠商业秀吃饭，她不是，hf才是她的主场。

    她的确需要维密来维持自身的曝光率，至于有没有翅膀和开闭其实不太重要，只要她能够上秀，大家的焦点都会放在她身上，翅膀或者开闭只是加成。为了一个较好的待遇而让别人有了上位的机会，令同行竞争更激烈，算下来其实并不值得。

    可是莱蒂没有选择的余地，公司要捧米兰达，她只能合作，她跟公司的合同还有差不多一年，在这个时候把公司得罪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对公司来说，炒作是一个双赢的做法，米兰达既可以提升知名度，莱蒂又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待遇，双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公司实在想不出任何拒绝这等好处的理由，至于莱蒂的意愿自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中。

    这时的莱蒂还不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竟当了一回预言帝。

    不，说是“预言帝”已经美化了她，真正的说法应该是“乌鸦嘴”。有句说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用来形容之后的“突发事件”就再适合不过。

    马丁懂她的意思，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好了，说点高兴的事情，有没有兴趣知道美版《vogue》的销量怎么样？”

    莱蒂总算勉强的打醒了精神，“请快点让我知道——如果这能给我一些安慰的话。”

    经纪人的脸上泛起了笑意，“纽约市内很多便利店都缺货了，只有在大型书店里偶尔能找到一、两本，至于在其他地区，虽然卖得没有像纽约那样疯，售量却比往年的同期高了百分之二十。”

    上次莱蒂的美版《vogue》上架时恰好遇上了托尼自爆他就是钢铁侠这引起了世界轰动的事情，导致那本《vogue》到最后的销量都不怎么样。

    这一次她很幸运，没有遇上任何抢焦点的事故，她自身又有着维密大秀的话题加成，作为话题中心的人物，莱蒂的《vogue》卖得还算不错。

    ——其实也不是“不错”了，是“非常好”，首先她最近很红，红到足以把公众注意力转化为销售额，而且莱蒂粉的购买力很强悍，就算她们没有看时尚杂志的习惯都买了至少一本，一本《vogue》的定价为四块半，就一顿饭钱，粉丝们自然不会吝啬这点钱。

    马丁又在pda上按了按，“美宝莲表示在维密大秀结束后就会立即投入宣传工作，发售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对《vogue》卖得好而感到最高兴的人不是安娜·温图尔，不是莱蒂，是看似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美宝莲。

    因为《vogue》卖得越好，证明了莱蒂的影响力及号召力越高，对即将面世的联名粉底的销量有帮助。

    看莱蒂这个出镜率，美宝莲都不用在宣传方面发愁了，她根本就是一个行走的广告板！

    “我忽然有点担心联名粉底的销量会扑了。”莱蒂并不掩饰自己的忧心，这两年来的相处令她一点一点的对这个非常熟络的经纪人卸下心防，现在几乎已经不会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你一向对自己都很有信心的。”她这番话实在出乎了马丁的意料，这让他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这是个极慢热的姑娘，起初莱蒂甚至不愿意对他分享太多自己的事情，也因此而隐瞒了去戒毒所的事情。信任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自己攒来的，他分给她话语权，来换取她的信任，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成功令她相信自己。

    “我对自己的台步有信心，就算硬照一般我都可以透过练习改善，但是这——”她在努力的找适合的字句去解释，“产品卖得好不好并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

    说完她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但马丁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你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

    “是的。”

    “你害怕有无法控制的情况出现。”

    “没错。”

    “是《奥普拉脱口秀》留下的后遗症吗？ptsd？”

    “没——什么？！”

    在反应过来马丁说了什么后，莱蒂猛然抬头看着他。

    “你在害怕撒谎被揭穿，然后变得一无所有。”经纪人一针见血的指出。

    马丁的说话让她终于明白了心里一直感到堵堵的原因。

    这个种子在《奥普拉脱口秀》上已经萌芽，她不喜欢欺骗自己的粉丝，但她更害怕自己的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揭穿，然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就算她拥有比一般同龄人更稳固的心理素质，却还是做不到对这种事情毫无心理负担。

    这份恐惧并非源于愧疚感，每个人都是用类似的手段爬过来的，如果她真以为只要有天赋加努力就可以

    这个圈子里混久了，她多多少少都习惯了这样的运作模式，可是不同于上《奥普拉脱口秀》时内心因欺骗了大众而产生的罪恶感，她现在并不感到内疚，甚至开始对这种炒作麻木了，硬要说的话，就是害怕自己有一天被人拆穿虚假的表面，看见内里赤/裸/裸的自己。

    马丁深深的看了又把头垂下去的莱蒂一眼，把手放在鼠标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清脆的按键声。

    几十秒后，他倏然把屏幕转向她。

    莱蒂抬眸瞥了一眼，却看见了自己。

    照片上打扮成蝙蝠侠的自己脸上笑容灿烂，眼睛只剩下两条缝，身边的娜塔莎和安吉拉等人也跟她一样挂着笑脸，溢着喜悦的气氛。

    只有在跟朋友相处的时刻她才会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莱蒂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当时笑得这样灿烂。

    莱蒂收回目光，不解的看向马丁，“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张照片里，你看见自己跟朋友在万圣节派对上玩乐。”他说，“我却看见一颗时尚界的明日之星和她的超模朋友相处得非常融洽，莱蒂，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参加维密的派对，更不是谁都可以站在吉赛儿·邦辰、安吉拉·林沃德这些人之间。你可以，是因为你有着跟她们同等的资格。这一切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你自己凭实力得到的。”

    “yes.”黑发姑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语气变得坚定，“马丁，我亲爱的经纪人，如果有天你决定不再干这行，我推荐你去大学来一段鸡汤演讲。”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会让下金蛋的母鸡从我的手里跑掉——没有冒犯的意思。”马丁侃侃而谈，“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别质疑自己的实力，你已经领先其他人很多了——当然，还可以更多，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下金蛋”的莱蒂听着这善意的玩笑，嘴边笑意加深，“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的，但我也是个胆小鬼，还很自私，没有一定手段的人是无法身站高位的，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克服不了心理关口。”

    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马丁在这双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灰眸里已经找到了答案。他再次深深的看了黑发姑娘一眼，“很好，看来那个第一次进我办公室就叫嚣着要把娜奥米·坎贝儿比下去的女孩回来了。”

    黑发姑娘笑了笑，一如马丁第一次见她时那般狂妄，一下子就抓住他的目光。

    “谢谢你提醒我，我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充满挑战性的目标尚未完成。”

    “我一直对你有很高的期望，甚至比以前的娜奥米都要高。”马丁的话让她露出微微错愕的表情，“莱蒂，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见你被名气毁掉，你获得了跟你同等级的模特更大——大上许多的名气，在你之前，没人能把模特演绎得那么……”他顿了顿，直到找到最接近的形容词，“有星味，你正在揭開一个全新的模特时代，能不能成为像娜奥米一样的传奇，心理问题是你必须跨过去的一道坎。”

    莱蒂看着自己的经纪人许久许久，时间即将凝固的前一刻，她扬起下巴，打破了寂寥。

    “不，你有一点说错了。”她的灰眸透着强烈的野心，“我不是要成为像娜奥米一样的传奇，我是我，她是她，我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更新了！

    今天还有一万字左右的更新，我把十更拆成了三章，还有另外的五更也不会咕咕的，但很坦白说这五章我没存稿……所以只能加进债务里，我尽快还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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