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个国家的王弟会总是睡在王的房间里啊?
这个倒霉的刺客怎么可能知道王弟总是睡在法老王这边啊!
年轻的大神官在心底如此腹诽。
他稍一犹豫,又开了口。
“王弟,那名刺客招供了,他刺杀您是因为背后人指使他这么做。”
赛特说出了那名刺客所招供的幕后主使者的名字。
顿时,房间里气氛一冷,卡琳已经沉下脸来。
“赛特大人!这种事情请不要胡说八道!”
“这很显然是假的,所以就算说出来也没关系。”
“可是这种事——”
的确,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刺客招供出来的东西是故意在王和王弟中挑拨离间的。但是就算如此,一旦牵涉到那种事情,多少都会在王弟心里埋下芥蒂的种子。
卡琳想着,目光下意识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王弟,不禁有些担忧。
年少的王弟低着头,双肩在微微颤动。
下一秒,他抬起头,仰着头放声大笑。
显然,刚才他只是在低头闷笑,直到实在憋不住才笑出声来。
“真是……哈,这种事情……哈哈,明明是连‘下三滥的电视剧’(日语)都不屑再用的桥段,居然让我撞上了,啊哈哈哈哈!”
王弟本来是坐在长椅上的,结果实在是笑得太厉害以至于整个人都趴了下去。
虽然话中有些词让人听不懂,但是很显然,王弟现在非常欢乐。
虽然卡琳和赛特都完全不知道他在欢乐个什么劲。
“你们在干什么?”
年轻的法老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情景。
他大步走过来坐下,绯红色的艳丽瞳孔看向年轻的大神官。
“赛特,刚才马哈特跟朕说的刺客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赛特刚要回答,却被别人抢先打断。
“王兄~~”
因为整个人都趴在长椅上,几乎占据了整个长椅。
而年轻的法老王刚才坐下来的时候,占据了长椅的一部分。
所以,年少的王弟现在上半身是整个趴在他的王兄腿上的。
他仰起头看向他的王兄,浅紫色的大眼睛已经笑弯成了弧度。
“我刚才听见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嗯?”
随意将身子向后仰去,亚图姆的手轻轻抚摸着趴在他腿上的王弟软软的发。
“赛特说那个刺客是来刺杀我的。”
绯红色的瞳孔的温度在那一瞬冷了一冷。
然而,在注视着他的王弟的笑脸的时候似乎又稍微柔化了一些。
“……你好像很开心?”
比起其他事情,年轻的法老王更在意他的王弟此刻奇怪的表现。
一般来说,会有人在知道有刺客来刺杀自己的前提下笑得这么开心吗?
“因为刺客说的事情实在是很有趣啊。”
“什么?”
“他说,是把我喊到这里来和你一起睡的王兄你叫他去我那个没人的房间刺杀我的,噗哈哈!”
“…………”
卡琳和赛特退出了房外。
年老的女官再度看了一眼房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整件事的确是非常好笑。
可是就算真的很好笑,一开始的时候,她是笑不出来的。
“说实话,我没想到,王弟第一时间居然是会觉得好笑。”
卡琳如此说。
她也好,赛特也好,在听见这种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离间王和王弟,而王弟一旦听到这种事情,就算显而易见是假的,多少也会对王产生间隙。
可是,王弟在听完赛特的话后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怀疑,也不是害怕。
他毫不犹豫地发现了那句话中的谎言,并将之作为笑柄,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那是因为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的王兄。
“在王室之中,所谓的信任实在是太奢侈了。”她说,“不信,不敢信,不能信……这就是我在王宫之中学会的,也是所有人都奉行的准则。”
卡琳的眼底露出了仿佛是缅怀着什么一般的温柔笑意。
“如果是王弟殿下的话,我想,就算一直陪伴在王的身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她笑着问,“是不是,赛特?”
年轻的大神官从鼻子不屑地轻哼一声作为他的回答。
明亮的房间中,阳光透过天窗落到年轻法老王俊美的侧颊上。
一副棋摆在他的面前,看样子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年少的王弟在对面兴致勃勃地伸手将一个棋子向前移动了一步。
少年王绯红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的王弟,平静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兄?到你了。”
“不下了。”
年轻的法老王说,随手将放置棋盘的矮桌从身边推开。
“哎——为什么?”
好不容易才抓住他陪自己玩一次的。
“手。”
注视着不高兴地凑过来的王弟,少年王说。
“什么?”
懒得等他的王弟想明白过来,他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左手,拉到自己面前。
一枚刚从浅褐色的手指上拔下来的黄金戒指,在下一秒,套上了白瓷色的手指。
“凭这个戒指的印章,你能够调动一百名以下的朕的近卫军。”
年轻的法老王说,揉一揉他的王弟的头。
明亮的光芒落入他凝视着王弟的绯红色瞳孔之中,泛出柔色的光华。
“……王兄。”
“嗯?”
“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