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烈焰的气流掀起的风吹得少年王深蓝色的披风在空中不间断地飞扬起来, 又落下。
被火光染上一层浅赤色的流金发丝在荷鲁斯之眼的黄金头饰前不停地拂动着, 于是那发丝落在少年王俊美的脸上的阴影也跟着不停地晃动。
少年王大半的脸都隐藏在火光的阴影之中,只能看见那线条锐利的唇紧紧地抿着。
它始终紧闭着,从头到尾都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 年轻的法老王突然转身离去。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是如此的突兀, 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映。
“王——”
站在一侧的马哈特快步匆匆追上去。
他大声喊着,却没能让少年王的脚步停顿一秒。
年轻的法老王大步向前走着, 步伐矫健而平稳。
他走得很快, 有力的步伐看不出丝毫迟疑的痕迹。
那飞扬的深蓝色披风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就像是年轻的法老王融化在黑暗之中。
冲天的火焰还在燃烧,黑夜中, 它的艳丽像极了他眼睛的绯红色调。
火光之中, 少年王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赤色的火焰染红了半个黑色的天空, 晃动的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被年轻法老王留下的人们站在火焰前, 他们很安静,或许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王宫放火的黑发侍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焰,他本该被捉拿起来,作为损坏王宫的罪魁祸首,无论怎样的罪名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可是年轻的法老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留下来的两位大神官也一直在沉默,所以握着长矛的侍卫们迟疑着,站在原地。他们纷纷看向大神官们, 希望能得到命令。
天空色的瞳孔看了那灼烧的火焰一眼,年轻的大神官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沉重的寂静。
“塞西,带人去灭火。”
他下了命令,和爱西斯对视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女神官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半掩住她的眼,她沉默着跟上了赛特的脚步。
只是,他们才走了两步,就突然看见夏达大神官带着一队侍卫匆匆向这里走来。
“爱西斯,赛特,有不明人士潜入王宫,应该是向这个方向来了,你们有没有看到?!”
一碰面,夏达开口便问,神色急切,甚至都顾不上和两位同僚说上一句问候的场面话。
赛特皱了皱眉。
“夏达,这几日王宫的护卫已经比常日加强了很多,为什么还让人轻易地潜进来?”
他毫不留情地开口训斥对方。
“是我的失职……”
夏达很坦然地认错,他说,“士兵们向我禀告说,那个人持有法老王的信物。”
夏达的回答让赛特一怔,下意识侧头和爱西斯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明白了对方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
可是为何她不尽快逃离底比斯,反而潜入王宫?
难道她还是不死心想要刺杀法老王?
一想到这点,两人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夏达!王就在前面不远处,你带着人追上去保护他!那个潜入王宫的人交给我和赛特处理!”
爱西斯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她看着带着那队侍卫离开的夏达的背影,抿紧唇略微思索了一下,抬头正要和赛特商量,突然她颈上那荷鲁斯之眼形状的身为七件黄金神器之一的黄金首饰闪过一道金光,似乎是在向她预告危险。
她猛然抬起头,锐利目光射向对面克雅身后,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茂密的灌木丛中。
“出来!”
她低喝道。
茂密的灌木丛悉悉索索地晃动了几下,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灰色的披风掩盖住那个人的面貌,虽然那披风似乎已经被利器刺得破烂不堪,却还是将那个人全身都包裹了起来,让人看不清楚。爱西斯只能从披风的左侧下摆隐约看到那透出来的一丝利剑的寒光,剑尖上还残留着血迹。
这个人似乎并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扯开了裹着自己头部的披风。
金色的长发在脑后被高高地扎了起来,它被黑夜中的风吹得飞扬起来。
不如那柔顺滑落雪白颈上的姿态那么美丽,少了几分少女的柔弱,却多了几分飒爽英姿。
敞开了大半的披风被身边火焰的气流引起的强风吹得不断舞动着,让少女大半的身体都露了出来。
没有华丽的衣裙,身着男子那般简便利索的衣物的少女握着一柄长剑站在众人面前。
鲜红色的斑斑血迹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异常刺眼,染上血迹的金色发丝飞扬过她的额头,又缓慢落下来。
她里面的衣着就和外面的灰色披风一样,在与埃及王宫侍卫的打斗中被弄得破烂不堪。
那明显是被利器刺破的已经被染成深红色泽的裂口隐约还向外渗着血,遍布全身的数不清的伤痕让她看起来非常狼狈。
天蓝色的瞳孔缓缓扫视着众人,明明已经没有了退路,俪贝卡此刻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很冷静。
一道剑风掠起。
在俪贝卡出现的一瞬间就一剑向其劈下去的是离俪贝卡最近的黑发侍卫。
那饱含了克雅所有怒火的凶猛的一剑在即将落到少女身上的一瞬,却是突然顿了一顿,而就是这一顿,俪贝卡手中那柄削铁如泥的利剑已经飞扬而起。
只是一剑,她就干净利落地将克雅的剑劈断。
抓住克雅迟疑的那一瞬,她手中的剑从刁钻的角度刺过去——
锐利剑尖刺破了克雅喉咙表面的一层皮肤,一丝血迹渗了出来。
俪贝卡没有将那剑尖彻底刺进去。
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剑尖抵住克雅的喉咙,抬头注视着黑发的侍卫,目光冷静而透彻。
“安静点,你是游戏的侍卫,我并不想杀你。”
“……现在还在说些什么!”
扔掉那被砍断的长剑,克雅的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濒临爆发的情绪。
他不怕死,但是王弟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不能死在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想到王弟曾经嘱咐他将黄金戒指拿回来,而那个戒指的所在现在只有利比亚公主知道的话,他砍下去的那一剑绝对不会有丝毫迟疑!
“明明害死了王弟殿下,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出现在这里!”
“是我害死了他,我不否认。”
俪贝卡回答,神色从容。
她的眼睛瞥了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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