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怔怔在院中站着。
过不多时,朱聪走了出来:“七妹,怎么不休息?天亮还要赶路。”
韩小莹叹了口气:“二哥,晚儿还会回来罢?”
朱聪道:“这要看她自己了。她若不想回来,我们也没办法。”
韩小莹道:“怎么会没办法,二哥刚刚在她身上轻轻一点,怕是做了手脚吧?”
朱聪愕然,既而笑道:“七妹果然聪明。确实,二哥顺手把她的盘缠带了出来。不过,叶丫头性子很倔,我也只是试她一试。如果她真的想离开,少了盘缠也必不会回转来;若她不想离开的话,这掉下来的盘缠倒是她回来的一个好借口。”
韩小莹点头。
叶向晚没多久就发现盘缠不见了,她心下一琢磨就知道这定是二师父朱聪做的手脚,也明白他的用心。但她离开的心意已决,一点不想卷到剧情中去,因此就算身无分文,她也没有回去。
只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没有盘缠便走不远,在宜兴兜兜转转地想办法,却一直没什么头绪。
没想到正发愁时,艄公老张的无心之语给她指了条路。
叶向晚从码头上岸,抬头看去,只见前面楼阁相接,果然是一处好大的庄院。她顺着大石桥走到庄前,眼见庄门处站着几个家丁,叶向晚壮着胆子上去问庄中招收厨子一事。
那些个家丁显然经过训练,并没有因为叶向晚的蓬头垢面而露出什么嫌弃之色,反而指点她去旁边的侧门处看贴出的告示。
叶向晚谢了,按指点去了侧门,果然见到侧门旁边贴着一张纸,还有几人围着,指指点点。告示边站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大概专门在这里等人应征厨子。
叶向晚走过去仔细看了告示的内容,大概是庄中已经招了一段时间,却一直得不到可心的厨子,因此告示中开的条件甚是优厚,一日三餐和住处都由庄里提供,另外每月还有相当优厚的月钱可拿。应征的办法极简单,只要在庄中做了一顿饭能让陆庄主吃得下吃得多即可。
叶向晚皱皱眉头,当即上去要揭告示。
那家丁一抬头,止住了她:“哎?这位小姑娘,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你要玩去别处玩去。”
叶向晚头歪了歪:“你这里不是招厨子吗?”
家丁上下看了她几眼:“你是来当厨子的?”
叶向晚点头,原本还以为会受到家丁的嘲笑甚至盘问刁难,哪知道他只是盯了她一会儿就道:“你随我来罢。”
一切顺利得大出叶向晚意料之外,她跟在家丁后头从侧门里进了陆家庄中。
在庄中行得片刻,前面过来一个下人,问明叶向晚是来应征的厨子,便领她去了厨房,那家丁自去侧门外继续等候。
陆家庄不愧是个大庄子,光厨房里就已经有了数人,有专门做饭的厨子,也有负责洗菜搬柴的粗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叶向晚,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问过她的来历,叶向晚据实以告,不过就是钱塘江边牛家村里的村姑一只,在家时因为上无父母,一向自己做饭,也小有些心得。
中年男子听了她的话,虽然觉得并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但现在陆家庄庄主一直无心饮食,庄中招厨子也有些时日,应征的那些人却个个都做不出合庄主胃口的菜来。倒不如让这个小姑娘试一试,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点点头,道:“那你就先准备一下,做顿晚餐试试罢。”
叶向晚道:“这位大叔,不知道庄主平时爱吃什么口味的菜式?因何缘由最近吃不下饭菜?”
中年男子略微惊讶地看了叶向晚一眼,这才道:“庄主平时喜食清淡之物,不大爱油腻,口味偏甜。至于胃口不佳,大抵是因为庄中事务过多,神思过虑罢,这个不是我们当下人可以谈论的。原本庄中有个厨子做的菜很合庄主的心,但他前些时日告老回家了。剩下的这些厨子虽然清楚庄主的口味,却总是做得不合他的胃口。”
叶向晚沉思着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拟了菜式出来。
初步决定以后,叶向晚一口气说出了自己要用的那些材料,周围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最后,管家轻咳一声,提醒道:“那个……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先梳洗一下?”
叶向晚这才反应过来她一路乔装,现在脸上不但风尘仆仆,还有墨水涂着,实是脏得可以,不由得心下大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