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点起,缓缓映照出简陋的屋房,一个中年宫女站在烛台边,背过去吹熄火折子。
“容姑,真是麻烦你了。”
央憬华扶着风月久从房间外走进来,风月久还没有从方才的恐惧之中完全逃脱,央憬华扶她在一边坐下,脚踝上被划破了几处。
风月久脸上尽是幽怨,想起她被吓得不能动弹的罪魁祸首竟是一个竹篓,而自己竟还被一个破竹篓划出了伤口。
“没想到小九你也有害怕的事,今晚本王收获颇多。”
央憬华一手抬着风月久的伤脚,嘴上却忍不住调侃她。
“安和王殿下又比我好到哪儿去了,还不是吓个半死。”风月久反驳道。
“本王那是故意的,知道小九你怕又不敢说,我就先出手,还不是体谅你。”央憬华说得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呵,鬼才会相信你!”
风月久一推央憬华侧过身坐着,自己查看着脚踝的伤口,虽说破出了血,却也在忍受范围之内。风月久想自己从前穿山越岭杀尽兽禽也鲜有受伤,如今却被黑夜冷风所惊,踩中一个竹篓还自伤,简直丢尽脸面。
一旁,容姑从里屋取出药瓶和包扎布,央憬华立马上前接过,又坐在了风月久面前。
“你想干嘛?”
“当然给你包扎伤口呀!”央憬华蓦地严肃说道。
风月久本想拒绝央憬华的好意,可她伸手去拿药准备自己动手,央憬华“啪”一下拍去她的手,风月久一怒瞪眼,央憬华二话不说便瞪了回去。
风月久不动,瞥过头去不看央憬华,任他挽起自己的裤腿,脱掉自己的鞋子,将脚搭在他的腿上。
风月久侧首望向一旁,烛台边上稍远处坐下的容姑,她手上绣着花样,可却并不贯神与手上之物,反倒全然注目这边,更奇怪的是,当风月久十分明显地望向她时,她依旧望得出神。
风月久只顾着自己多想,岂料央憬华给她上药时的痛楚竟刹那冲击,风月久难忍一叫,不仅吓慌了央憬华,也吓得容姑一针刺破了指尖。
风月久没顾到自己脚上的伤,也没顾及央憬华关切她,赤着脚便往容姑跑过去。
“容姑你没事吧?”风月久急问。
“我没事。”容姑缓缓而笑,语声极近温柔,又见风月久一急用力的脚踝流出了血来,便问,“小九你的脚怎样了呀?”
风月久低头一看,果然,原本只是破了渗血,这会儿倒拜央憬华所赐直接流出血来。风月久略有不满,但也知道央憬华出于好意,虽说是办了坏事。
“我,本来没事的,都怪他。”风月久回头冲着央憬华一嗤声。
“本王好心好意为你上药包扎,你这女人还有没有良心啊?”央憬华满腹委屈似的走来。
“你一个王爷娇生惯养,连个上药都搞不定,还有脸说。”风月久越发不满了。
“本王娇生惯养怎么了,给你上药是关心你在乎你,你还不高兴了呀!”央憬华回嘴道。
“谢谢殿下,真的不用客气!”风月久微怒道。
容姑本放下手里的活想劝架,可看风月久与央憬华二人你来我往的争吵,她竟不忍心打断他们打情骂俏,彼此为乐了。
“本王不与你小女子争高下。”
“我还懒得跟你吵呢!”
二人争吵止,背过去谁都不理谁,风月久却见容姑脸上带着笑意,有一丝深感幸福的滋味。
“容姑,你笑什么啊?”风月久问。
央憬华也好了奇,转身和风月久并肩而站,二人互视一眼仍然赌气。
“奴婢只是觉得,安和王殿下和小九相处得十分融洽……”
“融洽?”风月久与央憬华二人不约而同怀疑。
“本王倒是想跟她相处得融洽,可是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啊!”央憬华说得一副可怜巴巴又气不过的样子。
“你身为王爷调戏宫女,难道还想我给你什么好脸色看吗?”风月久鄙夷说道。
风月久丝毫不给央憬华留面子,却更惹得容姑忍俊不禁。
“容姑你这是笑谁呢,本王还是她?”央憬华一副认真模样问道。
“奴婢如何敢笑殿下。”
“那容姑就是在笑我啦?”风月久故作严肃问。
风月久与央憬华的争吵牵连到容姑,她是认也不是,否认也不对,被他二人纠缠着,拉扯着,没完没了。
当一切吵闹休止,容姑代替央憬华为风月久上药包扎,不像央憬华笨手笨脚,容姑细心温柔,很快便为风月久的伤口包扎地十分平整。
“可以了。”
“谢谢容姑!”风月久笑脸道谢,还不忘借容姑的巧手耻笑央憬华道,“看容姑上药就不会让我感到一点不适,还不是你笨手笨脚?”
“本王……”央憬华无言反驳,风月久便得意而笑。
为风月久包扎完后,容姑又做起手上的活儿,风月久不自主看她手上的绣花,精巧美丽,无以言表。风月久向来不善女红,但对手艺巧妙之人也是真心佩服。
“容姑绣的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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