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朵朵爸。
朵朵爸梗着脖子,嚷嚷说:“朵朵本来就是个残疾,养着她也是拖累,再说了要不是她偷偷爬出去,怎么会被刘全友撞见?我是她爸,我把她生出来,养那么大,打她两下怎么了?”
我攥紧拳头,上去就是一脚,趁着他捂裆的空档,一拳打在他脑袋上。
他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直哼哼。
“我还是你妈呢,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你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你。”老太太恨声道。
离我近的几个村民互相看了眼,往前走了两步,周轩走到我旁边,把我拉到身后,举着手机说:“我早就报警了,现在正在跟警方通话,老太太的话警方已经听见了,他们已经到了。”
他刚说完,村里就响起了警笛声。
院子里一下就乱了,往外跑的,哭着说后悔的,蹲在地上不说话的。
“我们能怎么管?孩子亲爸都不让我管闲事啊。”站在我旁边的妇女抹着眼泪说:“我家男人倒是想管,被刘全友和朵朵爸堵在路上给揍得半个月没下来床。”
“朵朵,你去哪儿?”老太太突然哭喊说。
我扭头一看,杜涛从地上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水,脚步踉跄的往村外走,我和周轩对视一看,连忙追上去。
他佝偻着背,双手扶着肩膀上的朵朵,嘴里念叨着:“别怕,叔叔带你回家。”
杜涛带着一路跑到村边的池塘,顺着栅栏的缝隙,钻进去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看着朵朵从他肩膀上爬下去,下半身沉进水里,摸着杜涛的头,笑着说:“谢谢叔叔。”
说完,她的身形一点点变淡,最后彻底溶进水里。
“她的尸体被人沉在水里。”周轩说。
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扯出些轻蔑的笑,“今天早上我给村长转了十万块钱,他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那你之前还不让我管这事,你……”
他摘掉眼镜,眼里伪装的温和褪去,目光锐利,质问我:“这样不好么?你看他们活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时时刻刻都在自责痛苦,就该让他们这么一直痛苦下去,再有一两年朵朵也成了气候,她可以自己回去报仇,你非要掺和什么?”
我张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咋反驳他。
“抱歉,我失态了。”他深吸口气,重新戴上眼镜,又变成平日里的邻家好哥哥,把杜涛从池塘边拖出来,背着往回走。
我愣了下才跟上去,快走到村口的时候,我看向他,认真的说:“我们没有权利决定他们该受哪种惩罚,朵朵既然找上杜涛,她就是有冤要申,我不会为了我所谓的想法坐视不理,冤是她的,仇是她的,我尊重她。”
他哂笑几声,没再说啥。
滨河县和乡派出所的人都来了,将村民控制起来后,警方开始打捞朵朵的尸体。
没有潜水设备,池塘也小,最后决定把村东南的池塘水抽干,让我意外的是,水底不光有一具白骨,还有一堆姻缘娘娘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