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他问我。
我冷哼一声,别开头,不想说话。
饶夜炀挠挠头,说起话来有些底气不足:“其实,我跟鬼妻不太熟,就在我母亲去世那晚见过一面,后头她就没消息了。”
“没消息?”我觉得不对劲,“你的意思是说,自从她成为你的鬼妻之后,你就没再见过她,她不是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
“对,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说起来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出现见的人就是你。”饶夜炀的语气听着有些遗憾。
我瞪他一眼,沉默半晌,说:“你带我去人皮那里。”
“人皮?”他脸都白了,“为什么?”
我没好气的说:“你管那么多干啥,赶紧带我过去。”
“哦。”
他启动汽车,把我带去那座宅子。
下车的时候,我跟他说:“你在外面等着我,我自己进去。”
回忆着上次见到人皮鼓的位置,我直奔后院。
我带着极阴木和从门板上砍下来的木头,人皮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后院厢房里时不时的响起鼓声,听着有气无力的。
我推开门,鼓声戛然而止。
“别躲了,是我。”我说。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从地上立起来,人皮后是浓郁的鬼气,将人皮撑,看着鼓鼓囊囊的,跟气球似的。
“你是鬼眼?”我问。
上次我来的时候,人皮就跟我说过他才是鬼眼。
当时我觉得他在诓我,没放在心上。
人皮摇晃几下,苍老的声音从人皮后传出来,“是,我是鬼眼。”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眼?”我拧眉问。
寓言就是鬼眼,我在德善楼中也发现了一枚鬼眼。
人皮的嘴唇变得殷红,跟条缝似的眼睛后突然出现黑漆漆的眼珠,目光沉静睿智。
跟他的目光对上,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一片黑茫茫的雾气,隐约可见巍峨高山。
我脑袋不由得有些恍惚。
我在腿上掐了把,才清醒些。
“他们都是假的。”人皮说。
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才是真的?”
“对,我才是真正天地煞气孕育,黄泉业火淬炼出来的鬼眼,可洞悉世上污秽之物,拥有通天之能。”人皮扬头,话说的很是傲气。
我点头,“那你为啥会在这里?”
听着那么牛逼,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躲在这宅子里,无聊的敲鼓?
人皮动作一僵,仿佛被放了气,声音都变小了:“是黄泉尊使把我放在这里,他不要我了。”
“为啥?”我追问。
“不知道。”说着,他又扬起头,“但是我已经看见了,他很快就会回来找我。”
这次还没等我问原因,人皮猛地转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我:“我就是他的眼睛。”
我倒吸口凉气。
“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他离不开我,离开了我,他就不再是真正的黄泉尊使。”人皮苍老的声音都带了活力。
“那我以前见到的饶夜炀时,你是他的眼睛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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