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小阎王,明尘叹了一口气。
右手轻轻的抚摸在小阎王的脑门上,就像他第一次踏进地府遇见这个初生的小女鬼时一样。
“赤莉啊,抱歉,这么多年辛苦了。”
小阎王被突如其来的抚摸吓到,哽咽一下子就噎住了,眼泪也不敢再流。
作为带路党,当年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煞星一路过关斩将,杀鬼无数,连当时的阎罗王和地藏王都杀了。
脑袋上的手掌虽然没有多大力道,可是小阎王已经开始脑补自己被捏碎天灵盖的恐怖情景了。
脑补能力过于强大的小阎王原本就瘫坐在地上,这会儿整个人都像筛子一样瑟瑟发抖。
明尘也没想到这小妮子对他的抚摸反应这么大,一时间又好笑又好气,自己有这么吓人么。
小阎王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痛苦,天灵盖还好好的在脑袋上,那只手好像是单纯的抚摸。
稍微脱离恐惧的小阎王这才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
是了。
当时初生的自己每天在混乱的地府东躲西藏,生怕被强大鬼怪打了牙祭。
眼前这个人的抚摸是她第一次在地府感觉到温暖,如初日阳光一般温暖。
也正是这份温暖让她鬼使神差的当了带路党,送走了上一任阎罗王。
“你……”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些年大家都叫我阎王大人,连我自己都快忘了那个叫赤莉的小女鬼。”
明尘老pua了,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然后搞一些触动人心的细节,他熟练无比。
“当然,我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候你是小女鬼,我不也是个平平无奇的十三岁小屁孩么。”
被事情发展看楞了的中野七绪差点没被噎死。
平平无奇的十三岁小屁孩?
哪吒七岁大闹东海龙宫,你十三岁差点没灭了地府。
是,是,是。
你们都是平平无奇的小屁孩。
我们这些人怕是草履虫。
老凡尔赛了!
小阎王定格的泪水再次涌出,一把扑到明尘怀里嘤嘤嘤。
这次是幸福,喜悦和感动的泪水。
为什么朱砂痣和白月光这么难以忘怀?
因为那是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刻在心上的。
成长,成熟的过程中,心会被种种复杂的经历盘的爆浆,套上一层层的外壳。
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刻进心里了。
明尘就是小阎罗的那个朱砂痣和白月光。
每天在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终日的小阎罗,跟在了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身影背后,一路踏上了王座。
刚才的哭诉和怨气只是撒娇般的抱怨而已,没有明尘,她也不可能有童年。
如果不是明尘扶她登上王座,或许她早就被某个强大鬼怪当零食吃了。
刚才明尘跺的第一脚,跺开了人间和地府的界限,也跺在了她的心上。
刚才她并不是和牛头马面交代工作,她是去照镜子去了,正衣冠,修面容。
不论是怎样的女子,都有一个在见面之前会心慌的收拾自己容颜,生怕自己有一点瑕疵的人。
那个人,刻在心上。
小阎罗死死的抱住明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