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冰川落入水中,掀起了巨大浪花,流水翻涌而起,连带着整座冰山都摇晃起来。
拈花一时没能站住,随着晃了下身子。
“子澈!”莯怀几步上前,却已然来不及。
海发转眼之间弥漫在整个海面之上,那一大块冰川瞬间消散干净,那人自然也不复存在。
莯怀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猛地坐在了冰面之上,恒谦见状眼睛睁大,直接晕了过去。
“师兄!”荪鸳鸳连滚带爬到了崖边,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师兄!”
拈花听到这一声,猛然闭上了眼睛,心中真气翻涌,一时凄入肺腑。
她好像从始至终都错了,他真不是那纸上寥寥几个字,而是一个活生生人。
是满心期盼叫她师父的弟子。
‘叮!’
系统:‘警告:人物轨迹混『乱』,重要角『色』丧失!’
‘警告:回到原位!’
‘严重警告:挽回重要人物故事线!’
晚了,挽不回了……
拈花一时间悲凉入腑,嘴角溢出了血来,她终究是没能站稳,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师父!”
寻袂连忙过来接过了她,荪鸳鸳见她晕倒,吓得不轻,连忙过来哭喊着。
在场的修仙之人见状皆是唏嘘,仙门第一弟子柳澈深,往日人人称道天才,如今却落得尸首全无结局,在太过惨烈……
…
魔界那一场大战过去,柳澈深已死,魔主下落不明,鲲墟也已经毁尽,魔界自然成不了气候。
这一场仙魔之间的混战,终究是以修仙者告胜。
迦禹和魔主都不踪影,魔界已经大『乱』,所有领主高阶魔修为了争抢魔主之位,打得头破血流,内斗不止。
拈花算是彻底在修仙界中名扬天下,所有人都佩服她至极,能够狠下心,大义灭亲,为了苍生诛杀徒弟,一时将她奉若神明。
来衡山仙门拜师人越来越多,但拈花没有兴趣再收徒。
拈花混混沌沌养了好一阵伤,荪鸳鸳和寻袂时常在她身旁照顾她,绝口不提柳澈深的事。
恒谦依旧在昏『迷』之中,他受伤最重,一直没有醒过来。
拈花蹲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柳树苗,伸手将土一点点盖上那棵小树苗,照看颇为精细。
“师叔祖,掌门有请。”
拈花闻言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起身,认认真真将土埋好之后,又给那树苗浇了水,才起身往院外走去。
到了山巅,掌门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变过,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拈花过去站着,没有开口说话,最近不是很想说话。
掌门背手而立,看着前方许久,“现下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也该接手掌门之位了。”
现在这么轻易让她做掌门,她这反派任务等于是白送?
拈花心中疑『惑』,叫系统,系统自从那天多重警告之后,已经『乱』码了,到现下都没有回应。
拈花忍不住叹息,这系统真很破,它到底还有多少话本世界一起管理,搞得老是当机。
拈花只能反其道而行,“师父怎么放心将仙门交给我?”
“有何不放心,掌门注定会是你,魔界有看着,为师也能放心。”
拈花越发愣住,这倒叫她无话可说了。
高人果然是高人,说话都那么让人难以琢磨,就好像和她一样预知了后事一样,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无法改变。
拈花想到这里,又想起了柳澈深,心中莫名压抑。
“师父,不问攻玉事吗?”
掌门听到这话,看远处天际,“都是命定之事,又何必多问?”
拈花心中难言,“师父,倘若除了自己,旁人都是早已设定好的结局,所有一切都服务于情节,但里面的人却因为你发生了变化,会对那个人产生愧疚吗,会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吗?”
“一花一界,又怎么判断这界不是真?”掌门转身看来,“他既能带给情感,那便是存在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拈花闻言顿住,说不出话来。
掌门看来,不再多言,“今日我会和仙门所有长老交代清楚,明日之后你便是衡山仙门的掌门,心中所记,皆要为大道,为苍生。”
拈花听到这话,想起柳澈深的话。
他曾经说过心怀大道,泽被苍生,如今他已不在……
拈花突然觉得没什么力气,在疲于应付这些,“师父,烦请您再多给我些时日,我这些时日头疼得紧,也还没学会多少,不如再等……”
她话还没说完,前面突然没了声响。
那天杀老头已经不了,根本不给她反悔机会。
拈花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怕是早就不想做这衡山掌门了,平日里除了闭关就是闭关,小事看不他,大事更看不!
根本就不靠谱,还说一堆大道理,摆明了是想把这烫手山芋给她!
拈花站在山顶上吹着冷风,陷入了沉思,她还不如跳下去算了。
根本不把反派当人,连点个人情感都不允许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