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的表现跟浣纱截然相反,即使是倒着陈述,她也是娓娓道来,丝毫不见紧张。
而且她回忆时眉眼微垂,并不看人,很像是在认真回想当时事。
赵轻丹嗯了一声,却突然道:“阿楚,方才又有其他丫鬟站出来说,在厨房时是你拉着浣纱不让她走,跟你之前的供词可不一样,你作何解释?”
众人明白,赵轻丹不止诈了浣纱。
大概是为了公平,她连自己的丫鬟都要诈。
阿楚却皱起眉头:“不知是哪位说的,奴婢可以跟她当面对质,绝无此事。此人定是撒谎,奴婢没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再对比之前浣纱一诈就改变说法的模样,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浣纱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紧张地看着沈月秋,眼泪都出来了。
沈月秋却是脸色刷白,紧紧攥着手指。
不多时,连夫人的婢女也出来了。
赵轻丹直接严厉地指责她:“浣纱跟沈侧妃都认罪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竟敢胡乱陷害本宫的婢女,你该当何罪!”
这婢女一见浣纱眼泪都下来了,沈月秋脸色发白,而阿楚镇定自若。
登时就以为她们是真的认罪了。
所以她连连磕头:“王妃饶命,许是,许是奴婢看岔了,好像不是紫色的衣裳。奴婢当时眼睛花了,没瞧清楚。”
二公主噗嗤一笑:“妙哉妙哉!轻丹,你真是太厉害了。”
余下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谁能料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竟真的是栽赃。
沈月秋身子一晃:“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她话音刚落,赵轻丹就对边上的人说:“大家都来听听沈侧妃的说辞,尤其要注意本宫方才说的‘观鼻子观眼’,可千万别错过细节!”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提醒旁人沈月秋要开始说谎了!
沈月秋气得磨牙,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那厢连夫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回后院换好了衣服,正被人搀扶着姗姗而出。
为了博同情,林宛西一面走还一面咳嗽。
赵轻丹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真相都被揪出来了,她还不知情地继续演呢。
果然,林宛西用手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委委屈屈地开口了。
“罢了,方才臣妇也想通了,宸王妃若是执意不认,臣妇就不计较了。此事,咳咳,就当没有发生过。”
二公主憋着笑,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开口提醒林宛西:“连夫人啊,你有所不知,方才你的婢女跟沈侧妃的婢女都承认自己撒谎了,所以,别装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宛西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月秋。
沈月秋也愤愤地回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呦!你这个丫鬟怎么能害王妃呢,我就说宸王妃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她一下子把黑锅甩到了婢女的身上。
可周围人哪能相信,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林宛西知道难以糊弄了,索性眼睛一闭,装晕了过去。新
几个丫鬟连忙扶着了她。
赵轻丹翻了个白眼。
尽管对方已经晕了,她还是没准备放过林宛西。
所以她扬声道:“众位也看到了,今日不是本宫仗势欺人,实在是有些人不仁在先,就别怪本宫不义了。本宫可不像连夫人那么‘善良’,说出不计较了这种话。这笔账啊,本宫一定好好记在心里,日后再跟连家讨要!”
林宛西垂在地上的手又抖了抖,她当然是听到了。
可是她不能睁开眼睛,心里后悔地肠子都要青了。
好好地干嘛要给赵轻丹发请帖啊,这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赵轻丹说完又面向沈月秋:“至于沈侧妃嘛,别怕,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嘛,不论你做了多恶心人的事情,本宫都会尽力迁就包容你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本宫对你的套路已经烂熟于心了。”
这么一来,外人也就知道沈月秋才是那个不安生的。
还以为她是个淡薄高雅的性子,这会儿看起来,真是提不上手。
沈月秋几乎要被这些鄙夷的目光给气死了。
偏偏她还要高傲地昂着头,做出一副冰清玉洁的高贵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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