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浔迷茫地看着袁非伊,许久才开口:“我夜里梦到,有一家人全部都死了,没有一个幸存。那两个孩子大概到我的膝盖怎么高,丁豆点大,却死在了乱马的脚蹄之下,再也醒不过来了。”
袁非伊不明所以,半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的,梦里都不是真的,肯定是虚构的。现实里他们一家人一定开心地生活着,你别跟自己过不去。”
“不,我知道这是真的。否则我不会梦到这样的画面。”
袁非伊只好说:“但你认识他们吗?如果不认识,这天底下的可怜人那么多,每天都在有人死去,表哥,你心地再善良,也不能替所有不幸遇难的人赶到悲悯啊。”
慕容浔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这道煞气还停留在我的体内。它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也没有从我身边脱离。”
“我要是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你彻底好了,何必再为了这些事情烦恼呢。倒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慕容浔摇头:“不行,我一定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就传来了赵轻丹的声音。
赵轻丹敲了敲门:“三哥,我能进来吗?”
袁非伊瞪大眼睛:“三哥?赵玉她为什么要这么叫你啊。”
慕容浔没有跟她解释,只是应了一声:“进吧。”
见袁非伊在,赵轻丹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开门见山地问:“如何了,你梦见凶手或是死者真容了吗?”BIqupai.c0m
“没有。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家人全部都死了,无一幸免。所以我甚至不能断定,这缠绕于我身边的怨魂,到底是其中谁的游魂。”
赵轻丹一怔:“还是没看到脸?也还是没有凶手吗……奇怪,这真的太奇怪了。这道煞从一开始就显得格外不寻常,若是跟从前一样,你本不该立刻就康复。偏偏你的腿脚恢复了,它还残存着,实在是不应该啊。”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点。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梦里有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说因果报应……可是我判断那男人的声音似乎很年轻,但死去的男人又像是过了一定年纪,他们未必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慕容浔不舒服地摁了摁眉心。
一整夜的共情,都沉溺于这种真实的悲戚之中,直到现在他都不能走出来。
赵轻丹担忧地看着他:“最后一道煞,按照我们的推论,应该是痴愚。我理解的‘痴’是指人失去了清明的心智,变得是非不分,不明事理。书上说‘诸烦恼生,必由痴故’,会不会你梦境里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报应的人,才是真正的痴人?”
袁非伊听不懂他们的话,她有些焦急地问:“哎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跟袁旭有关。可惜我梦不到关键的信息,只能凭借这梦是在袁旭进京当天而成,做出简单的推论。”
袁非伊霍然抬头:“跟我大哥有关?那,那要不要去问问大哥,有没有他认识的什么人,一家老小都死绝了的,说不定他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呢。”
慕容浔和赵轻丹对视了一眼,赵轻丹点头:“非伊说的有道理,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他便迅速起身,收拾妥当后打算进宫。
几人正要一起出门,严照那里就命人送来了一本姓名簿。
“殿下,属下乃是大理寺的人,这是我们家严大人吩咐要送到岄王府的东西。说是殿下您之前要的名单,还请殿下过目。”
慕容浔面上一喜:“有劳了,替本王向严大人道谢。”
“为殿下办事,不敢承谢。属下先行告辞。”
赵轻丹上前打开,就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她不由唏嘘:“怎么会这样?难道每年安盛境内被抄家的官员有这么多吗?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原本以为,至多有百人。怎么会有数千人?”
慕容浔则表示:“这很正常。食朝廷俸禄者,不计其数,连官员册上的都不够详尽。地方上或是藩王封地,有时候还会自立一些小的官员门类再上报朝廷,甚至会有不少忽略的官职。而有实权的高位官员,有些情况下还可以自行对属下处置再陈情于京城。”
赵轻丹为难起来:“这要是一两百人倒还好,现下密密麻麻的这么多人,要从里面找到相关的可是太难了。”
“不管怎么样,我打算先进宫找袁旭,让他仔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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