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慕容霁坐在池水边,慢慢捏着鱼食往水中撒下去。
鱼群簇拥而上,水面哗啦作响。
周洋派来的人一一禀告:“那人说自己名为徐元,是从江南过来的。当初他的夫人感染瘟疫,受了您的恩泽才捡回一条命,因此对您感恩戴德。”
“你说他有物证,证明自己是林家的故人。”
“是的,周管事已经证实过那个木牌,的确是官家才有的东西,寻常人家不会见到,这应该不会错。”
见慕容霁一时不语,侍卫小声问:“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霁又扔了一小簇鱼食到水中。
他垂眸看着鱼群争相夺食,轻声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鱼儿到底是上钩了。具体如何现在还不能断定,本王要的可不是小鱼,而是得等那条大鱼现身。”
从御花园回来,慕容霁看了眼天色,心里不由闪过了慕容浔之前跟自己讲的话。
那一天,他们决定要做一场大戏,引得袖手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动手。
可当时,慕容浔也警告过他。
“霁儿,若是你现在走,尚能够有完全脱身的机会。父皇毕竟还可控,群臣也没有发现你的异动,我自然也会放过你。可若你耽误下去,拖延到父皇回宫,也许就真的失控了。到时候,你要背负的罪名连我都不敢想。”
慕容霁的动作停下来,自嘲一笑。
他如何不想远走高飞,自私到底呢。
原本策划了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带走赵轻丹,和这处处受限的境况彻底剥离吗。
可是林清殊成了突然的变数,如果不是他,他一定会下定决心离开。
但林清殊太过特殊了。
此人和慕容浔的死煞息息相关,还和黎王之死,连氏谋反都有牵扯。
不抓住他,曾经发生在慕容氏身上,如同诅咒版的厄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所以他选择留下来了。
这场被他掀起巨浪的风暴,他没有在巨浪落下之前离开,就注定要卷入浪潮之中。
届时命运会如何,已经由不得他来决定了。
想到这里,慕容霁忍不住换上了一件外出的衣服,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被东越掩护着出了宫。
到了宫外,他特意戴了纱帽,一路去往赵轻丹栖身的酒楼之中。
自从赵轻丹那一天被他从皇宫里救了出来,两人就没有再见过。
赵轻丹日日想要跟身边人打听慕容霁的下落,但是身边的人岂敢多言,或多或少都隐瞒了。
她提心吊胆,可没有坏消息传出来,只能安慰自己就是好消息。
偏偏连着多夜都睡得极为不踏实,整个人也清瘦了不少。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赵轻丹示意梅香去看看来人是谁。
梅香敞开一条门缝,却见对方头戴纱帽,看不清之下的面容。
她忍不住警惕地问:“是谁?”
“是本王。”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轻丹一跃而起,越过梅香就去开门。
一见到来人,她用力抿了抿嘴唇,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梅香见状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替他们将门给关好。
慕容霁将纱帽取下,赵轻丹看到他的动作,已经猜到了几分。
“莫非最近有人在盯着你?”
“以防万一,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你的行踪。”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住不断起伏的情绪。
“我听人说,皇上的病情加重被人给送到别宫去疗养了……可当时他审讯我的时候,分明没有表现出异样,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
慕容霁勉强笑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目光却依旧带着安抚的温柔。
“别想太多,父皇本就身体不适,离恨之毒无法可见,你是知道的。”
“他不可能放过我,也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离开皇宫去别宫。霁儿,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慕容霁握住她的手,眼眶有些发红。
赵轻丹跟他十指紧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不问你值不值得,也不问你后不后悔。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如果没有退路,只要皇上不死,你谋害君上的罪行就彻底坐实了,你要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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