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大师沉默下来。
他们几人都察觉到了他态度的不对劲,慕容浔忍不住问:“大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面透露?可若是南诏寺里真的潜藏着别有用心之人,南诏寺又是本朝皇家寺院,委实危险了些,不得不提防啊。”
不一大师脸上露出了一丝凄凉,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他慢慢跪了下来。
“大师,你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岄王殿下,贫僧对您有愧,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其实,贫僧从一开始就知道林清殊的存在,也从一开始,就知道死煞的事。”
慕容浔的神情几乎凝固住了,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头开口:“你说什么?”
“在几年前,林清殊就来过南诏寺见过贫僧,那个时候,您的身体还是康健的,可是林缪刚出事不久,林家恰逢大难。彼时的林清殊已经渐入疯魔,满心都是仇恨了。”
赵轻丹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你一早就知道林清殊憎恨岄王,还跟他相识已久。莫非,莫非岄王的死煞和你也有关系?”
慕容浔目光冷下来,眼底都泛起了一层不寻常的红。
“是这样吗?他为什么来见你,你又在其中做过什么。”
“林清殊说,他从前在一本古籍里听过死煞一事。死煞需要集齐五至十道同年的漂泊于人间的怨魂,由一位能通阴阳的人将他们给引到一个活人的身上,那个活人从此就会承受着怨魂生活下去。他还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父亲并未离去,或许还在人世,希望贫僧能帮帮他。”
慕容浔的嘴唇都在发抖:“他让你帮他,所以你就帮他了。不一,本王从来都当你是忘年的知己,每每遇到困惑也总是来寻你解惑。我以为我们之间必是极为坦诚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不一大师惭愧地低下头:“林清殊来到南诏寺,贫僧看出了他命中的艰辛,心生不忍,就替他探寻林缪的亡魂。没有想到,贫僧还真的感知到了,林清殊生出希望,说他父亲是被人冤枉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替林家洗脱冤屈。”
“也是在那个时候,贫僧就知晓这件事情跟袁家有关。”
慕容浔只觉得可笑至极:“你早就知道,可你从未跟本王提起过。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殿下出生的时候,宫里就请贫僧为您算过命。您命中本该有劫难,但此前一帆风顺,从未遭遇过挫折。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尤其是日后之君,更应该先尝人世辛苦。唯有历经己身之苦,才能体会众生之苦。”BIqupai.c0m
“死煞,或许就是殿下您命中的劫数。何况这六道煞,背后是六道不为人知的冤案。殿下若能平安康复,则意味着冤案可解,成全的是六条人命。以殿下一人,换这六桩惨案沉冤得雪,贫僧权衡再三,终是允了林清殊。”
赵轻丹听到这里一直摇头,她忍不住不吐不快。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像是以一换六的买卖,连佛祖知道了都要认为你是行善积德。可是在我看来,你真是坏透了!难道天选之人就一定要经历你算出来的那些荒谬的苦难吗,这本不该是慕容浔命定的劫数,是你,是你强行加在他身上,让他挣脱不掉的枷锁!”
“如果不是你的残忍愚蠢,他从来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他不会残疾,不会坠下云端跌入泥淖。之后的安盛风云畸变,争权夺势,难道不是因为这无妄之灾引起的吗,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苦于战乱,难道你撇得清责任吗!”
慕容浔怔怔开口:“你想要替无辜之人伸冤,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为他们找到答案。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将死煞下在我的身上,让我痛苦到那种地步!”
不一大师沉沉闭上眼睛:“贫僧能感知怨魂,却无法与其对话。故而不得解开内情,想要知晓内情,只能通过下煞之人的梦境解开。贫僧对死煞了解并不多,原本以为您被下煞之后,很快这些答案都能找上门,可怎么都想不到,整整三年,毫无动静,直到那位巫医的出现,才让第一道怨魂浮出水面。”
他口中的巫医,自是赵轻丹无疑。
赵轻丹嘲讽地看着他:“三年啊,你明知他那三年经受过怎么样非人的折磨,可你做了什么。你只是冷眼旁观,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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