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芸梦轻声说:“太后对女儿很是信任,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她对李歆极其憎恶,从未有任何时候打消过将李歆给置于死地的念头。”
“想不到啊,李歆就算为了渝北做再多的事情,在太后的眼里都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不过她如果真的成为了皇后,区区一个已经衰老的太后,也是奈何不了她的。”
听到高庞的话,高芸梦却没有担心,只是试探地问:“想必父亲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可以替女儿铲除李歆?”
“对付这样的女人,越是风平浪静的时候越是无力。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甚至在百姓中颇有威望,还深得帝王的宠爱。强行扳倒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高庞话锋一转:“好在,天公作美,现在的渝北可是风起云涌。越是乱局之中,越是能让我们有所作为,将她给拉下神坛。”
高芸梦心中不解:“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您可否说的详细一些?”“芸梦啊,李歆之所以备受器重,除了她是陛下养在身边的女人之外,还有一个关键的点,她可是巫医,有极其特殊的命格。天下之大,巫医却是极为少见的。她能在寻常时候从普通人当中脱颖而出,也就能在苦难中成为一个靶子,成为千夫所指的存在。”
“这……当真会有人将矛头转移到李歆的头上吗?毕竟巫医虽然特别,也同样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又没有伤害过谁,一般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恨她吧?”
“矛头转移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是需要人在背后推动的。一个人指责她,十个人指责她,或许都不会掀起波澜。可要是千千万万的人闻风一起指责她,她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天下的罪人。”
高庞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棋盘上的棋子:“最近这段时间,凤阳城里流言四起,都在说太子殿下登基成为皇帝之后不久,渝北就四处灾祸不断。可见太子德不配位,他这个皇帝并非是老天爷中意之人。这样的说法即便再隐晦,也一定会传到宫里。你猜皇上听说了之后,会作何感想?”
高芸梦沉吟道:“皇上为了渝北也算是费心费力了,天灾并非人祸,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要说将这些灾祸归咎于他的身上,他心里一定是不好过的。”
“不错!可要是归咎到其他人的身上呢,你猜皇上是会松一口气,还是同样报以不平?”
见高庞这么说,高芸梦豁然抬头:“父亲的意思莫非是……将这些事情都推给李歆?”
“现在百姓的不满声越来越高,可是公然对天子有怨恨,是所有人都不敢做的。换个其他人可就不同了,李歆毕竟还不是皇后,退一步讲就算她是了又如何?一个女子,再怎么聪明能干,也不会受到所有人的敬重。当她成为人们情绪的宣泄口时,她做任何事情都是错的,甚至她的存在本身,都是原罪!”
轰隆,天上雷声涌动。
雨墨将窗户关紧了,看着天色喃喃道:“看来又是一场大雨啊。”
未央宫里,光影昏沉。
婢女小心地添了一根蜡烛,李歆坐在桌前看着晃动的烛火发呆。
雨墨拉住瑾秋小声地问:“怎么主上出去了一趟,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该不会是‘昭花’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吧?”
瑾秋想到慕容霁就忍不住叹气:“不是‘昭花’的事,而是关于一个人,不过我们不要多问了,主上有自己的主意,她心里肯定可以权衡的。”
听到雷声不断,李歆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将账目看完。
她整理出一份明细誊写好递给瑾秋:“让王岳好生准备,尽快将银子送到宫里来。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处处要用钱,陛下也头疼不已,不要多耽搁了。”
此时太后的宫里,一穿着蓑衣的男人卸下挡雨的行头恭敬地入内请安。
“臣付铭祥,参见太后娘娘!”
“付大人请起!”
太后命人赐座,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付大人到钦天监任职,已经多少年了?”
“回太后,若是算到今年秋天,就是足足二十年整了。”
“二十年啊!”
太后叹了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啊,哀家还记得二十年前初次见到付大人的情景。那个时候常听付大人谈论天象气候,颇有趣意,而今想来仍然有些回味无穷。”
付铭祥一脸惊喜:“能得太后娘娘的青睐,乃是微臣的天大荣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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