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固执己见僵持不下,对他们百弊而无一利。
连傲慢如李默这样的君王,也不得不在形势面前低了头。
他想到了什么,又对高庞说:“这样吧高相,你随朕一并去一趟公主府。驸马过去可是罗雀的旧部,商谈一事,若是有他在旁做辅助,说不定能顺利不少。”
高庞巴不得能多拉一个人陪着自己。
现在铁吾军的势头这么猛,说句不好听的,人家乘胜追击真的要打,他能开出什么条件让他们收兵。
到时候事情谈不成,反而成了他的责任,他找谁诉苦去。
于是高庞一口应下,不再耽搁地跟着李默去了洛善公主的府上。
公主府中,洛善正在厅内看乐师奏乐,心情还算舒畅。
傅山则是自己在书房里看书,对她的乐趣完全不感兴趣。
一曲还没奏完,门外就有管家匆匆忙忙地领着几人进来。
“公主,公主,陛下和高相来了!”
洛善心头一惊,甚至来不及让乐师先行退下,李默等人就进了屋。
李默冷眼扫了堂中一眼:“皇姐好生雅趣,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有闲情雅致听曲儿。”
洛善尴尬一笑:“我自然是挂念前方战事的,只是我一个女子,又不能冲锋陷阵,委实帮不上忙,倒不如在府里好好待着,不给陛下添乱了。”
李默懒得跟她说这些场面话,沉声问:“傅山呢?让他出来见朕。”
每次李默点名要找傅山,洛善都有不好的预感,但是面对皇帝,她又没办法拒绝。
傅山很快就过来了,他看到高庞也在,眉心不由一挑。
再想到之前几日李默烦躁地找自己询问是否铁吾军在渝北军中安排细作一事,不难猜测,渝北军打得一定非常不顺利,甚至败局已定。
“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庞忍不住说:“驸马,这一次你可要出出力啊!恕南城失守了,铁吾军的势头正猛,他们手上还有非常厉害的攻城武器,硬抗的话我们压根受不住。万一牵连到凤阳,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陛下决定跟安盛讲和,老夫会亲自去找罗雀,驸马也一并去吧。”
傅山意味深长地唔了一声:“恕南城居然失守了?”
李默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是啊,驸马莫非不是在暗自窃喜吧。你从前的主帅和部下们这般凶猛地攻打渝北,你现在的心情如何啊?”
洛善连忙说:“陛下说的哪里话,驸马而今已经是我们渝北的人了,怎么可能继续帮着安盛。他心里也必定是不舒服的!”
“这得驸马自己说了,皇姐说了不算吧。”
傅山反问道:“不知陛下打算怎么谈。安盛过去开的条件,而今是无法再拒绝了,其他的东西,他们要是想拿,我们恐怕也不得已答应。事已至此,渝北至少得拿出一些诚意来,才能让战事平息下去。”
“上一次朕跟罗雀见面,他说要渝北自主解除和亲的婚事,即取缔平王妃的身份,让他们将如熙长公主的灵柩给带回去,并且让平王府上下陪葬……”
李默说到这里,还是很不甘心:“可你看看,这要求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天下人会怎么笑话我们渝北,朕那时候如何能够答应?”
傅山却是丝毫不给他面子:“但陛下现在不得不答应了不是吗?恕南都破了,不多时说不定就兵临凤阳城了,陛下是打算为了一个平王都不在了的平王府,让整个凤阳陪葬吗?”
他这话一出,洛善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激怒李默。
连高庞都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傅山的胆子可是太大了。
他就不怕李默先将他给砍了来泄愤吗?
李默当然怒火中烧,可是当下又不能随意发作。
有傅山在,谈判能成的机会自是要大一些的。
他忿忿开口:“你去找罗雀,跟他说之前的两件事,朕可以答应。还有你查过的,整件事情实则是有异国说不动就是西域人从中挑拨,不然平王不会死,如熙公主也不会死。说到底,我们两方都是上当了,如此大动干戈,劳民伤财,其实是着了人家的道!为了两国未来的交好,当及时止损才是啊!”
傅山却继续逼问:“如果安盛要渝北让出城池,再要其他赔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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