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沉重开口:“德妃娘娘,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啊?你一个宫中后妃,今日跪我这个王妃,我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你起来吧,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你受得起,你当然受得起!”
曹沁之怎么都不肯起,用力握紧了赵轻丹的衣角。
“宸王妃,我虽然是一个名义上的妃位娘娘,但是我在宫里的处境,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一个有名无实的妃子,从来不曾受到过帝王的怜爱,何况如今连容貌都毁了,更是别想在莺燕环绕的六宫里有一席之地了。皇上还让我做德妃,多半是想要弥补当初误会了我所造成的伤害,以及曹家尚有一些用处,能为朝廷效力。”
这么说着,她的声音又哀伤起来:“可是、可是一旦在再驸马这件事上惹出事端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不敢想,也不敢赌,唯有请您和宸王放过我们一马,这份大恩大德,曹家往后余生一定谨记。宸王府有任何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都义不容辞的。”
曹沁之泣不成声,看起来楚楚可怜。
要是赵轻丹之前看到她的样子,难免会有些心软。
说不定被她说动了,就这么答应了她。
可是赵轻丹不敢忘记另一件事,就是关于许曼欣之死的谜团。
虽然看似许曼欣和当初那个皇嗣的死因都彻查清楚了,但她仍然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隐情。
万一再有牵扯,再有错放的坏人呢。
她一时的心软,如何向那个已经香消玉损,在大好年华就惨死的故人交代?
赵轻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冷静下来。
她用力将曹沁之给拉扯了起来,不准她继续跪着。
曹沁之有些狼狈起身,攀着桌沿重新坐下。
她目光期待地看着赵轻丹,想要从她的嘴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谁知赵轻丹却突然问:“德妃娘娘对珍贵妃,可还有印象啊?”
曹沁之心中巨震,强压住心虚,斟酌着开口说:“当然是有的!珍贵妃那么一位善良美好的妙人儿,就那样离开了人世,简直是后宫天大的遗憾,我有时候想起她来,都觉得心里空空的呢。”
提及故人,赵轻丹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了的一片花林。
“我今生所认识的人当中,有人天性恶毒、有人霸道蛮横、有人招摇善妒、有人心口不一。连我自己,都有非常多的缺点,绝非是一个完美的人。但许曼欣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就像是夜空里皎洁无暇的月亮一样,纯良温暖。她的身世坎坷,年纪轻轻就经历过大悲大痛,换做常人早该怨恨世道不公、命运不济了。说不定极端些的,会痛恨人世,变得苛刻刁钻,但她不仅没有如此,还变得越发包容慷慨。”
赵轻丹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曹沁之的身上。
“她是我看见过的最温柔刚毅的人,天上地下,只有一个许曼欣,也再难找到这么好的一个人。但这个人,却死在了一场恶劣卑鄙的谋杀里。”
曹沁之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
但在她竭力地控制下,这发抖的幅度不易被察觉。
“是,是啊,珍贵妃实在太可惜了。”曹沁之强忍住颤抖,缓缓跟着说。
她没有抬头,却能够感觉到赵轻丹的眼神压在她的身上。
曹沁之怎么可能不慌。新
她不得不去想赵轻丹突然提到许曼欣的意图,她不会是联想到什么了吧?
“德妃啊,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魏雁冰之前将你害得那么惨,你怎么还以德报怨,对她那么好呢。听闻她从同心庙回来之后,宫殿门可罗雀,几乎无人问津,可你却不计前嫌地频频去找她说话,这份宽宏海量,实在叫人称奇。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我当时以为她跟我过去一样,都是被冤枉的。毕竟我们两个一同入宫,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做坏事的,反而有些推己及人,担心她遭受不白之冤心中委屈,才会去经常找她说话。”
赵轻丹啧了一声:“可是你的脸很可能是被那个人害成这个样子的,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你都不会轻易放过她才对啊。正常的做法,即便没有证据证实,也该忍不住疏远,怎么还刻意亲近啊?这有些有违常理吧?”
“王妃这话,似乎另有深意,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我只是想做一个豁达的人,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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