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回到了那个时代,亲眼见到了大唐盛世。”
李教授悠悠地说着,目光略带戏谑地在来访者的面上滑过,口中轻轻吐出了好几个烟圈。
那些烟圈竟也不消散,在空气中缓缓上升,又渐渐扩大,互相汇聚融合,形成了一片淡薄的雾气,李教授的面目也随之变得模糊,越发的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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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这个样子有多久了?”陈教授走出房门,轻声询问已在客厅中等候多时的李教授老伴。
“唉,他这一年都泡在那个唐墓挖掘现场,上个月刚回来,又一头钻进那些文物里,最后累得晕了过去,结果醒过来就这样了……老陈,老李是不是疯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帮帮他啊!”李师母一双泛红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陈教授忙安慰道:“你别慌,老陈他可能是太过关注手头研究的东西,大脑过度兴奋,同时精神又过度疲劳,以致产生了幻觉,其实就是一时走火入魔了,先让他放下工作,陪他出去到处走走散散心,慢慢会缓过来的。”
李师母抹着眼泪点了点头,又叹着气道:“这把年纪了,早该从一线退下来了,儿子也说接他出国住一阵,这死老头就是不听劝……”
陈教授理解地点了点头,李教授本来一心想让儿子继承衣钵,可儿子却对历史半点不感兴趣,在国外读完博士便定居了下来,父子俩关系一度闹得很僵。他想了想,略一踌躇还是委婉地道:“还是让小烁回来一趟吧,看到儿子,老李心情一好,病也好得快。”
“嗯,我待会儿就给小烁打电话。”李师母眼中也露出了希冀之色,却又轻叹了一声:“就怕他太忙……”
“他敢不回来!”陈教授把脸一板,“正好后天我要去纽约出席一个国际心理学会议,他要不回来我就替老陈好好教训他,你可别心疼。”
李师母闻言登时紧张了起来:“老陈你要走?那老李怎么办?”
陈教授伸手将凌风从身后扯了出来:“我先让小凌过来给老陈做心理疏导,别看她年纪轻,却是我近年来最得意的弟子。”
见李师母的目光朝自己望来,凌风忙郑重地点了点头,同时把身子挺得更直了些,努力让自己显得更为专业和自信。
李师母的面上虽仍是掩饰不住的狐疑,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勉强朝她笑了笑,便又飞快将视线转回到了陈教授脸上,恳切道:“老陈那你可要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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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并非凌风第一次独当一面,但鉴于李教授在学界的地位,她心里仍是颇为忐忑,不过很快,她的心情就放松了下来。对于心理治疗来说,最怕的就是患者的排斥与不配合,然而李教授却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友善。
这却是因为凌风自己也是个历史爱好者,尤其还是个唐粉,一老一少很能聊到一块去。李教授很喜欢拿出一张张文物的照片,对她讲述那些本已深埋在历史长河中、却又经考古工作者和历史学者犹如侦探般抽丝剥茧追根溯源而还原出的古老故事。
“你猜猜这是什么?”
凌风盯着照片中那满地凌乱的腐蚀严重颜色暗沉的金属物件,蹙着眉犹豫道:“像是一些簪子……”
“没错!”李教授十分欣喜,额头的皱纹似是都舒张了开来,“这是一顶皇后的十二花树冠!”
凌风登时恍然,隋炀帝萧皇后墓也出土过一顶花树冠,她看过复原之后的文物图片,十分的美轮美奂,不禁有些忐忑道:“这顶花树冠受损这么严重,还能修复吗?”
李教授眼中也悄然升起几许黯然,轻叹了口气:“尽力吧。”
凌风见状不由得后悔,自己是来做心理疏导的,怎么反而提起让人不快的话题,当下忙话锋一转:“对了,李教授你说这是皇后的花树冠,这么说那座唐墓竟是一座后陵?那是哪位皇后呢?”
李教授闻言,神情却是一阵变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凌风竟觉得那隐在镜片后的目光中闪烁着几许诡异的光,还不待她细看,却见李教授又从旁拿过另外两张照片:“你再看看这个云纹螭龙嵌金白玉盘。”
凌风只得转目去看照片,登时便是眼前一亮,这玉盘保存得极好,通体温润莹白,不见一丝瑕疵,盘沿饰有云纹,盘底雕着一条活灵活现的螭龙,旁边一颗圆球,再一旁还刻着几个极小的字。“咦,不是应该双龙戏珠么,这怎么只有一条龙?”
这问题却仍是没有得到回答,凌风倒也不以为意,毕竟是刚出土的文物,很多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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