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如葡桃,琵琶,胡麻,胡旋舞,胡椒,香料……其商贾之利也为我中国带来了丰厚的税收。于国于民都是极为重要。”
一个学生不禁义愤填膺道:“师父,我们大唐现在的状况,和西汉初年岂不是十分相似?我们也连年给突厥人纳贡和亲,他们也还是经常袭扰我边境,去年八月陛下刚刚登基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在渭水陈兵二十万!”
底下立马议论纷纷,“不错!突厥人野心极大,他们分明是想趁我大唐立国未稳倾举国之兵来犯!”
“这些异族从来只凭武力说话,他弱我强的时候可以俯首帖耳为奴为仆,我们却以仁义待他;他强我弱的时候却全然不顾曾经受过的恩惠,只贪婪我们的富庶,用强兵烈马来劫掠我们!叛而复降,降而复叛,全无信义可言!他日我要做了将军,一定要率铁骑将这些异族全部扫平,让我大唐再无边患!”
马周放眼望去,正是那个曾经说要当将军的少年,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若我大唐男儿皆有这般胆气心志,胡人安敢南下牧马?
泠风的心也抖了一下,旋即涌起万千感慨,她望着那张地图,悠悠道:“大哥你说了两点原因,还有第三点,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马周只觉浑身一震,喉间似有一股热流涌动,他也望着那张地图,仿佛一瞬间已是七百年的风云变幻与沧海桑田,而今强汉已换了大唐,而我大唐,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学生们低声念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眼神由一开始的惊讶、迷茫渐渐变得激动,他们平生再未听过比这更豪迈霸气的话语,这句话,给了他们如此的自信,如此的骄傲,如此的勇气,如此的动力,这句话,注定会深深地镌刻进他们的骨血魂魄。
那个要当将军的少年突然问道:“师父,大唐会重新收回西域么?”
马周缓缓但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定会的!”他相信现在这位在乱世中平定了天下群雄的年轻帝王,英武雄略却能忍人所不能忍,这样的人所图甚大,所谋甚远。
萧白突然大声道:“辛阳,他日你若从军,收复西域,我一定西出阳关,重振丝绸之路!”
原来那个要当将军的少年叫辛阳,他望着萧白,眼中闪动着晶亮的光,片刻后重重点了点头。此刻所有望着萧白的人包括马周在内都带着一种肃然的感觉,这个要当商人的少年身上,竟然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概!
大雪前,消息传来,回纥酋长菩萨率五千骑兵在马鬣山大败颉利可汗的侄子欲谷设统领的十万骑兵,欲谷设逃到天山后被菩萨追上,大部分人马都被俘虏,回纥由此强盛,薛延陀也趁此机会击败了突厥人马,至此,回纥、薛延陀、拔野古等本来依附于东突厥的铁勒部落相继反叛,颉利也无法控制。
数日后,突厥境内大雪,羊、马冻死无数,颉利为防备大唐趁机进攻,带着兵马到朔州防备,却扬言是要会猎,也不知大雪天的他要猎什么。
李淳风与马周坐在廊下边饮酒边赏雪,一边也讨论着这次事件,马周道:“我赌陛下不会出兵。”
李淳风道:“我也赌陛下不会出兵。”
马周笑道:“这还赌什么!”说着正好看到泠风裹得像个圆滚滚的粽子似的晃晃悠悠地逛了过来,便叫道:“泠风,你赌陛下会不会出兵?”
泠风默默翻了个白眼,我都知道答案了还赌什么赌……不过还是淡定地答道:“不会!”
马周与李淳风对视一眼,马周故意道:“不会吧?陛下忍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好的机会会白白错过?”
泠风嘿嘿一笑,窜到李淳风身边蹭了蹭,真暖和!没羞没臊地爬上了哥哥的膝盖抱着他脖子钻进了他怀里,又使劲蹭了蹭,才道:“机会好,那是相对的,陛下年少带兵,何等英明神武,怎会看不清局势?首先,虽然牲畜冻死了不少,但颉利的元气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而且他已经在全力戒备大唐,大唐却没有完全准备好,可谓敌弱我也不强,现在和他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其次,按颉利现在这样倒行逆施下去,别说背叛他的其它部族会越来越多,就连突厥内部也迟早会分化,我们何不等他自己分化变弱了再去摘取胜利果实呢?那时便是水到渠成,可以最小的代价取胜。相反的,此时突厥遭了大灾,大唐若出兵则会使他们因憎恨大唐而团结对外,一旦大唐战事失利突厥反而会借此机会重新强盛,其它部族也可能会重新臣服于它,而在即使取胜也要付出较大代价的情况下,两虎相争,群狼得利,大唐便很难再对付铁勒诸部和吐谷浑了。”
“再者,趁人遭灾而出兵,胜之不武,我大唐要胜敌,也要以王者之师堂堂正正败它,不然不足以扬我大唐之威,立我大国之信。”
马周边听边和李淳风对着眼神,待得听完,不由拍案大笑:“哈哈,看来陛下是绝无出兵之理了!”
李淳风也笑道:“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啊!”
马周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这时候何时才能到?”
泠风心中暗道:很快就到了,放心吧!我传奇的大唐战神出马,打得及其拉风,赢得及其彪悍!
马周看了眼笑得两眼弯弯的小胖娃,哈哈一笑,把她从李淳风怀里拽了出来,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啵”的在那滑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泠风被他那短短的胡茬扎得发痒,缩着脖子直往后躲,马周知道她怕痒,故意抱着她亲不停,一边笑道:“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呢,跟个粉团子似的,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大哥真想把你一口吃了!”
泠风满脸通红,挥舞着小短胳膊小胖手一边挣扎一边冲李淳风直喊:“哥,哥,救命!救命啊——”天啊又被强吻了啊!
李淳风在一旁啜着薄酒看着二人玩闹,眼中满是温和的微笑,他知道大哥倒不是多喜欢小孩,只是他从小失去双亲,对同样是孤儿的泠风便特别上心,再说泠风也确实聪明活泼乖巧可爱,聪明自不必说,单是那粉妆玉琢的相貌,自己这些年来所见,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寻常百姓,竟没有一个孩子及得上的,这么个娃娃,也难怪大哥抱着便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