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遥远的大航海梦想

到底长什么样啊？”

    泠风淡淡一笑，道：“兰花长得很像草，是花中君子。”

    萧白更糊涂了，小师叔怎么会喜欢长得像草的花？花中君子又是什么意思？

    泠风看他一脸的茫然，笑道：“兰花不与群芳争艳，喜爱生长于深山幽谷，不枝不蔓，不妖不艳，清秀素雅却有天下第一香，这不就像君子淡泊出尘的节操么？”

    萧白有些明白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小师叔，天下第一是怎么个香法啊？”

    泠风叹了口气，“牡丹真国色，猗兰有天香。言语怎么能形容呢？等你见着了自然就知道了。”

    萧白眼睛又亮了亮，拽着拳头道：“嗯！以后我一定去山里挖几株出来送给小师叔！”

    泠风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忙道：“不要！绝对不要！”

    “为什么啊小师叔？你不是很喜欢兰花么？”萧白无法理解泠风的反应。

    泠风一把拍掉了他握着的拳头，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循循善诱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萧白，对于君子要敬，对于佳人要慕，美丽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豢养的，它自由自在地生长绽放才是最美，你怎么可以辣手摧花，让君子摧眉折腰、令佳人强颜欢笑呢？”

    萧白愣住了，不就是一种花么，怎么小师叔说的好像是一个人似的，小师叔的想法还真是奇怪，不过，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花啊？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无限的好奇和憧憬。

    二人在院中走着，山中的夜风很凉，星光却也很亮，萧白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不由抬头望向星光璀璨的天空，又有了一个问题：“小师叔，你说这些星星究竟离我们有多远？”

    泠风也抬头看去，很远，她心想，不知道这些星星和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是不是同一些，会有一些不同的吧，有的星星发出的光要1400年以后才到达，现在还在路上呢……

    她不由幽幽地说：“小白，如果我跟你说，大地不是平的，而是圆的，是一个球状体，就叫地球，你从这里随便挑一个方向走，一直走下去，最后都能走回来，你信么？”

    片刻的寂静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信。”

    泠风歪着脑袋看着他：“你信？”

    萧白低着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肚子的小不点儿，笑嘻嘻地道：“小师叔说的，我都信。”

    泠风也笑了，她真的挺喜欢这个胆大机智的十四岁少年，当然，这纯粹是姐姐对弟弟那种喜欢罢了。拍了拍他那吃的圆滚滚的肚子，泠风道：“小白，不管你是真信还是假信，我要告诉你，这个地球上都是大海汪洋，陆地只占所有面积的三成，而且这些陆地不是连在一起的，它们被茫茫的大洋隔开，隔成了七块大地，大唐所在的这片大地是其中最大的一块，这些陆地上有无数的国家，住着各种各样完全不一样的人，说着完全不一样的话。”

    她看着萧白，很认真地对他说道：“小白，如果你想做一个旷古烁今的商人，除了陆地上的丝绸之路，海上还有一条丝绸之路，如果有一天你坐着船从南中国海出发，先向南，再向西穿过一条东西向的长长海峡，然后一直向西，有一天你会到达一片广袤的大地，那上面的人都像昆仑奴一样黑，你向南绕过它，继续向西，你会到达两片相连着的大陆，那上面有很多对大唐很有用的植物，如果你能把它们带回来，你将成为比张骞更伟大的使者，你的名字会永远写在中国的青史上，无数的中国人会世世代代因你而受惠。”

    萧白脸上已经没有嬉笑的神色，他愣愣地望着泠风，似乎对听到的一切无比茫然。泠风笑了笑，道：“没关系，你记得今天这些话，如果有一天你想出海远航了，我会为你画一幅航线图。”

    她转头望向天，繁星如海，浩渺无际，想着那惊心动魄而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心底涌上一股豪气，忍不住便放声长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