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问着自己,泠风说要看他的伤口,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泠风抚摸他的伤口,他竟有战栗的感觉,还有她说,他要是死了她也不活了……
马周只觉得心中一团迷糊,他那处理政务时无穷无尽的智慧此时尽皆化为乌有,连思考的能力似乎都失去了。他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泠风,把她小小的身躯紧紧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好一会儿泠风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突然发现大哥已经裸露着肩头好长时间了,这么冷的天……她赶紧把马周的衣衫重新整理好,想去拿那件掉在榻上的绵袄,身体却被马周紧紧抱着动不了,泠风担心地抬头去看马周,“大哥,你快把绵袄披上,别冻着了!”她说着伸手抱了一下马周,感觉他身上还是热乎乎的,才放心了一点。
马周有些茫然地望着她,似乎一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泠风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又提了起来,觉得今晚大哥实在有些不正常,马周还是一动不动,泠风急了,伸手捧住了马周的脸,使劲搓了搓,“大哥!你怎么了?”
马周这才浑身一激灵,回过神来,看了看泠风,忽然自嘲地笑了一笑,最近公务太多,自己忙得脑子都有些混乱了。他伸手一刮泠风的鼻子:“你呀,怎么那么爱哭鼻子,这就是个疤痕罢了,不痛不痒的,你看你身上这么多伤你都没哭,大哥就那么娇弱啊?”他说着一卷裤腿,“你看,这是大哥小时候被野狗咬的,不比你咬的厉害多了?”
泠风一看,果然有个模糊的牙印,呃,原来大哥真被狗咬过……泠风心中一阵汗,大哥你的童年到底是有多惨……话说,那说不定能和我咬的毒性中和一下?不管了,反正我看着大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有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给它撞直了!大哭了一场后泠风的极典型乐天主义适时地发作了,顿时心情大好。
她看了看那个牙印,一边上下扫视着马周,一边好奇地问:“大哥,你身上还受过别的伤么?”完全没注意自己的目光简直堪比X光。
果然马周紧了紧衣领,这丫头动不动就扑上来脱人衣服,这是什么习惯啊……泠风注意到了马周的小动作,挑了挑眉毛看向马周,不由笑了,“大哥,你不会是怕我调戏你吧?”
马周终于绷不住了,脸上腾地一红,忙放下手,还顺手把衣领扯开了些,又使劲一揉泠风脑袋:“好了小弟,该睡觉了!都成夜猫子了!”说着转过身去收拾案上的笔墨。
泠风就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大哥是害羞了么?大哥真是纯良啊,就是一张白纸啊,真是让人想调戏……等等,不是说了以后要对大哥很好的么!怎么能这样欺负他呢!
马周回过头的时候,泠风又是一脸愧疚了。六月天,娃娃脸;女人心,海底针。娃娃的脸加女人的心,那真是镜中之象,水中之月,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完全突破逻辑的底线。
“大哥,你衣服都湿了,换一下吧。”泠风决定从细节开始关怀大哥,立马起身去翻马周的衣箱,扒拉出一件干净的内衣,眼巴巴地递给了马周。
她不说马周还真没发觉胸口那片湿漉漉的,都没来得及说一声不用了泠风已经把衣服送到了面前,见泠风如此乖巧马周只得接过来,磨蹭了一会儿,泠风却丝毫没有自觉地继续看着他,好像要监督他换衣服。马周无奈,想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这么忌惮这小丫头做什么,便干脆大大方方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又换上了干净衣衫,抬眼一看,却见泠风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肚子。
“泠风,你,你在看什么……”
“大哥,你居然有腹肌啊!你怎么练出来的啊?”这年头书生的身材都这么好?真是美好的时代啊!
“腹肌?”马周对这个名词显然十分陌生。
“就是这个啊!”泠风一把撩起马周的内衣下摆,用手指摸了摸那几块结实漂亮的肌肉,赞叹不已。
马周只感到小腹上一阵酥痒,忙一把抓住泠风那不安分的小爪子,心头不禁一阵狂跳,“你——”他瞪着泠风,一时语塞。
泠风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大哥这么敏感,她眯着眼笑了笑,讨好地说:“大哥,我淳风哥哥练武,这腹肌也就和你差不多,你是怎么锻炼的啊?”好吧,李淳风的腹肌情况她根本不知道,木子诠的她倒是见识过……赶紧打住!
马周一听,一是略有些自得,二是既然二弟和泠风兄妹间都是这样相处的,他也就觉得无伤大雅了。不过还是没好气地揉了下泠风的脑袋,道:“大哥小时候每天要干多少活,哪有福气养出赘肉来。”
泠风眯着眼笑着,连连点头。马周觉得不能再让小丫头折腾下去了,一把将泠风抱到她自己的榻上,放倒下来,替她盖上了被褥,“乖了,快睡!”
“嗯!大哥晚安!”泠风望着马周笑眯眯地说了声,闭上了眼睛。
见她终于睡了,马周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他坐回自己的榻上,愣了一会儿,也躺了下来,盖上了被子。一片寂静,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肩上的咬痕,一时间又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