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玲刚才的话她应该听到了,估计被深深刺激到了。孩子被父母当着外人的面否定,受到的心理伤害是很大的。闻同当初因为要辅导妮妮的英语,特地读了一些教育心理学方面的资料,对这些有所了解。
又小坐了一会儿,闻同起身告辞。陈照东今晚参加接待活动没在家,他白天已经求见过,因此不必非得等他回来。
清闲了多年的马凤玲和她领导下的经贸办,就象一架尘封经年的机器,有一天突然被翻出来,轰隆隆地全速开动起来,免不了手忙脚乱。镇里已经和四海有芳签了投资协议,和富铜集团的合资也在积极推进中,千头万绪,一应琐碎事都得她去具体落实。经贸办原来只有她和小徐两个人,考虑到工作量大,闻同临时从其它部门调配了两个人给她。
晚上马凤玲和四海有芳的常总陪着杳踪机械厂留守的办公室王副主任吃饭,商谈租用遗弃厂房及库房的事,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她最近人虽然很累,精神却很兴奋,感觉所做的工作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很充实。
杳踪镇穷,镇中学也穷,条件十分艰苦。马凤玲的丈夫老吴是骨干教师,又是镇中学的副校长,才住了个大单间,拦腰隔断成两间,外间待客,里间住宿。一般的教师只能住一个小单间,一些近一两年毕业分配进来的老师连独立小单间都没得住,要么和别的老师合住一间,要么回自己家住。有的老师就是杳踪镇人,家在镇上或者乡下,离得近。
到家一进门看到外间居然还有几个客人,马凤玲颇为意外。来的客人都是老熟人,其实算不得客人,管立昇夫妇,还有一个是就住在隔壁的高三年级组长李易秋老师。
老吴一点也不老,因为不到中年头发就谢掉一多半,大家半真半假地喊开了老吴,他也乐呵呵地接受,一点不着恼。马凤玲一进门,他赶紧起身接过马凤玲的包,跟着递过去一杯温水,让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妻子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着实让他心疼不已。
房间原本就小,再多一个人,就更拥挤。老吴从里间搬出来最后一把椅子,放在连接里外间的门中,人坐上去面朝外,以便让外间的空间尽量宽松一些。
“你家老管行啊,我们闻镇长去机械厂,他连一句客气话也没有,还得闻镇长请他吃饭。”马凤玲一屁股坐下,“咕嘟、咕嘟”灌下一杯凉茶后,毫不留情地对着管立昇的老婆沈燕抱怨道。
沈燕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不精于人情世故的人,为此吃尽了苦头,在单位里混得江河日下,被当权的领导们排挤。听马凤玲一通抱怨,她转头瞪了管立昇一眼,又转回头对马凤玲道:“凤玲,你知道他这个人,榆木脑袋不开窍!”
管立昇倒没觉得老婆的指责刺耳,因为这个没少被老婆唠叨,已经习惯了。马凤玲一说,他马上醒悟过来,觉得自己确实是失礼了。他心里一阵自责,跟着又是一阵沮丧,暗叹人情世故方面是自己这辈子最欠缺的。对这个缺陷他常常苦恼不已,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变不了。
管立昇挺有好感,比较认可闻同,说道:“你们那个闻镇长年龄不大,水平不错,还真有些才能。”
“人家是国立大学的本科生和硕士,又做过市长秘书,在国家级和省级刊物上发表过不少文章,在你嘴里只是‘有些才能’啊?就这么夸人?”马凤玲性格泼辣强势,得理也不会轻易饶人。好在沈燕对她很了解,不然还以为她真生气了。
管立昇尴尬地笑道:“难怪,原来是国立毕业的。——对了,他前些天说要介绍两个朋友我认识,到底是什么事啊?什么时候能见上?”
管立昇不精于人情世故,但有一样大大的好处,对他人的态度和话语也不那么敏感,比较有包容心。象马凤玲这些不那么中听的话,他就不以为意,一点也不生气。就是这个好处,让他得到了许多人的理解、尊重和信任。
马凤玲说:“我正准备找沈老师说这事呢,你自己倒找来了。今天下午闻镇长让我转告你,他有两个朋友国庆节会来找你,请你务必耐心等几天。还有,他还说,你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去找他,他会尽力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