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坟前平坦的青石板上,对着墓碑,闻妈妈喃喃地诉说着。
说到后来,她精神有些迷糊,觉得面前的墓碑就是一扇门,此刻丈夫正坐在门内对着全家人满足地笑。
“唉,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声没处对象。等他处了对象,有了孩子,我就心无牵挂了。等到我百年后,让孩子们送我回来,睡到你身边,陪着你……”
听老母亲这么说,闻声再也忍不住,“扑通”跪到青石板上,抱住她双腿一头扎到她身上,失声痛哭道:“妈,儿子不孝,让你为我操心……”
闻同随之跪到地上,仰面对天,任泪水滑落。
大家都跟着跪下,闻木秀、兰蕙芷哭出声来。小孩子们被大人的悲伤所感染,一个个茫然无措,哇哇大哭起来。
良久,闻木秀强忍住悲伤,劝解道:“妈,不要再说伤心的话了。现在日子这么好,你不要让大家都跟着心里难受……”
父亲去世时闻声才两岁,记忆中只有一点点残留的片断。父亲给他的唯一清晰印记,是一张黑白照片。他的伤心,与其说是为亡父,不如说是为老母。
闻同稍好一点,脑子里存留着许许多多遥不可及的久远记忆,但其实同样也是为老母亲感伤的多。闻木秀夫妇、兰蕙芷、小孩子们莫不如是。
下山回家,远远地闻同望见家门口聚着一堆人,看衣着举止明显不是村人。他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大概是乡里或县里的干部。
待再走近一些,闻声认出了其中打头的那位,说道:“县委石书记,那年重新调查爸爸的冤案,就是找的他。”
石书记支持为闻父翻案并非出于自愿,其原因一是有闻声给出的丰厚交换条件,二是有省委政法委的要求。
尽管如此,闻同还是对他心存感激。假如没有他的全力支持,此事未见得能办成,至少难以办得如意。
现在人家亲自上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应该热情相待。他加快步伐,迎着向这边走来的石书记等人走过去。
待闻同快到近前时,闻家村村主任悄声介绍道:“石书记,那个就是闻书记,他旁边的是闻总。”
石书记和闻声打过交道,不用村主任介绍他也能认出两兄弟。急走几步,他向闻同伸出双手满面笑容地道:“闻书记、闻总,家乡人民热烈欢迎贤昆玉荣归故里!”
闻同握着他的手,客套地道:“劳石书记大驾,实在不敢当。一直就有心回家一趟,向石书记表达敬意。”
石书记心想果然是厉害角色,不说“谢意”而说“敬意”,这是避讳公众场合人多耳杂。而且,这话说出来似乎是专程回老家向我“表达敬意”。如此年纪轻轻,却人情练达,精于世故,真不知道是怎么成就的。
“闻总,你好!”石书记又和闻声握手。
“你好,石书记!”闻声笑容满面,十分客气地道。
和两兄弟打过招呼,石书记先向闻妈妈拜年问好,接着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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