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湿热黏腻,时热时冷。早九点,林疏月看了几次时间,钟衍还没到。
林余星说:“路上可能堵车。”
刚说完,钟衍打来电话,可怜巴巴道:“我烧了。”
林疏月皱皱眉,“严重吗?吃『药』了?”
钟衍声音嘶哑,如蔫苗,“林老师,我头疼睡着,你来给我念课文儿呗。”
嚣张的人一旦脆弱,反差感更易让人心软。
但林疏月没忘正事,“我来可以,但等你好了,要跟我去福利院做义工。”
钟衍抗议,“要挟。”
林疏月没否认,“怎么,答答应?”
钟衍重咳两声,“行。”
林疏月顿时笑了,“还有,我把小星也带来,他一个人在家,我放心。”
打车到明珠苑,钟衍真病得轻。烧到39度还没退,桌上一堆『药』。他倒忘主人姿,招呼林余星拆新款乐高拼。
林疏月没明说,但内心欣慰,小少爷学会照顾他人感受了。
林余星看了眼姐姐。
林疏月点点头,“去吧。”
随后,她将空调了,开了点窗户透气。钟衍枕着半边脸躺在床上,病态让他退型少年本真。
今天读的还是《万物有灵且美》。
钟衍:“读完你准备给我读么?”
林疏月看他一眼,“《男孩的一百种矫情表现》。”
钟衍做了个吐血的表情。
林疏月笑了笑,闲适地靠着沙诵读。
房间里,左边是病弱卖乖的钟衍,右边是安静拼乐高的林余星。林疏月置身中间,神『色』投入,声音缱绻。调暗的灯光晕出暖黄,室内气氛沉静下来,光是光,像暗涌的烟火微芒。
魏驭城轻轻推,入眼就是这一帧风景。
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尚在肩头,原本觉得累,这一刻,时差带来的卷意席卷周身。有人都是沉浸的,包括林疏月。
直到沙猛地塌陷,她才惊觉。
转头,眼对眼,眸光无处可逃。
床上的钟衍经睡着,魏驭城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靠着沙另一边,浑身放松半躺。长腿交叠,腰间松塌,衬衫领扣也解掉两颗。
魏董很少以这般姿态示人,他闭上眼睛,倒也没过多打扰。
林疏月垂了垂眼,继续接下来的篇章。
在她的声音里,魏驭城睡着了。
林疏月是看了看钟衍,然后转过头,自觉地打量身边的男人。
魏驭城的五官无可挑剔,哪哪儿都透着精英气息。鼻子尤其好看,连着眉间人中,无论哪个角度,都赏心悦目。
两年前,只顾纵情沉沦,好像也没仔细看过这张脸。
林疏月侧了侧头,换了个更舒服的角度。
可魏驭城却忽地睁开眼,将她短暂的失神尽收眼底。
林疏月心一紧,做坏事被抓包的慌张感让她迅速转开头,假意看别处。
魏驭城眼底残存惺忪困意,神『色』并无过多伏。
林疏月侥幸,或许他根本没注意,却彻底低估了捕猎者天生的敏锐。
魏驭城的嗓音带着自然的嘶哑,似诱似引,将她的心思精准狙击:“以亏,对对。”
他声音故意小,钟衍醒了,林余星也望过来,“啊?么亏?”
魏驭城睨了眼林疏月,幸亏灯光亮,能掩盖她此刻脸颊的泛红。
“拼好了?”他走去林余星身边,微弯腰,打量成品,“长征2号,90年在西昌『射』,是是还有个叶片没拼好?”魏驭城手指拨了拨小零件,“还有这个,装反了。”
林余星惊喜:“您了解得好多。”
魏驭城嗯了声,“机壳上的纳米碳管纤维材料,是汇中提供的。”
汇中集团是内最早一批研究纳米材料的企业,几年展,能成熟运用各产品领域。顿了下,魏驭城问:“你喜欢这些?”
林余星点头,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只是皮『毛』。”
“来。”魏驭城一只手轻搭林余星的肩,领着他去了书房。
床上钟衍小声嘀咕,“他对你弟好温柔,我都没这待遇。”
林疏月没吱声,情绪盖了一层密实的纱。
近一小时,林余星终于出来。他魏驭城有聊完的话,简直意犹未尽。手上还抱着一本书,是物理相的读物。
林余星聪慧,悟『性』高,逻辑思维也缜密。魏驭城看得出,他是颗好苗子。
“书看完了,再到我这儿拿。”
回去路上,林余星兴致高涨,“魏舅舅好厉害,他拿过好多奖,证书奖杯摆了一面墙!”
“姐,你知道吗,他公司的产品,家航空总局都有合作的,他还有好多实验室!”
林疏月语气凉飕飕的,“哦,这么厉害啊。”
林余星机灵得很,连忙闭了嘴。
魏驭城给的本书,林余星很快看完。钟衍身体还没康复,以这几天林疏月一直去魏家。林余星便理当然的,让她去还书,再借新的回来。
于是可避免的,又要魏驭城接触。
而说来也奇怪,一向分身乏术,忙得很少回家的魏董,最近都很按时。
旧的还,新的借。
每次他都在书房等她敲。
一次两次三次,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件事,重复多遍,总会让人自在。而且林疏月现,他借给林余星的书,应该是一系列,薄薄一本,很快看完。
终于忍住,她说:“能能把一套都借给小星,他看得快,我会让他保管好,很快还过来。”
魏驭城伸手递书,“行。”
这干脆,林疏月无话可说。
她伸手去接,扯了一下,书没松。
魏驭城捏紧书页,语气平静,“一次借完,我还怎么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