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缜揉着她的发丝道:“好。忘同你说。江宁旱灾严重,过几日我可能要亲去一趟。”
二人成婚后,几乎天天都能碰着面,从未有过两地分别的境况。
“要去多久?”
“半月左右。加上来回路程,约要一月的功夫。”
一月着实有些久了,分别时间一长,陈沅知难免想起提心吊胆的邺都一战。虽说李缜此去是处理要事,没甚么性命之忧。可成日见不着面,心里有了牵挂,难免安不下心来。
她扯着李缜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可能携家眷一并前往?”
若是李缜开口提出这个请求,圣上定会欣然应允。只是江宁路途遥远,又处于干旱季节,一路上风尘仆仆,他家娇里娇气的小姑娘,哪吃得这般苦。
然而,推拒的话还绕在嘴边,眼前的人儿就晃了晃他的衣袖,露出一双娇俏的眸子后,软糯糯地喊了声:“哥哥。”
成婚后,更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带我去好不好?”
李缜双眸紧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他用手点了点陈沅知的额间,语气里尽是‘拿你没辙’的宠溺:“惯知我软肋。”
陈沅知踮脚,在李缜的面颊上轻啄一口后,连蹦带跳地去了进奏院。
进奏院的活素来简单,是以事项的交接费不了多少的劲儿。
除了同王逸说了会话后,余下的时间,都被林申和戴文佑占了去。
林申自是知晓她的身份,她请辞一事,心里多少有些数。
可戴文佑就不同了。
戴文佑初入进奏院那时,其他的进奏官都不太爱搭理他,这是文官气性高的通病。唯有陈沅知与他是同道中人,先前也是这般过来的,故而还能同他说上些话。戴文佑年纪小,日子一久,就赖上了陈沅知,像是条小尾巴一样,怎么也甩不去。
今日听闻陈沅知请辞一事,其他进奏官虽有不舍,却不似戴文佑那般声泪俱下地询问缘由。
“陈大人若请辞了,往后我想同你说话,该去何处寻你?”
陈沅知咽了咽口水,她自是不能将李家府邸的住址告知他,若他当真找上门来,家里那位动不动就吃味的醋坛子,怕是能淹了整座府邸。
想起李缜吃味那回,可没少在夜里折腾她,自那以后,她瞧见戴文佑就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有缘自是能见的。”
“那陈大人可要同我们一块儿吃酒,权当是替你践行。上回那次还未喝痛快,就被李大人搅和了去。”他帮陈沅知一同拾掇着桌案上的文书笔墨:“话说,你同李大人到底是何关系?”
陈沅知理着散乱的纸页,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没甚么关系,泛泛之交。”
待她理完桌案,又同进奏官一一辞别,一脚跨出进奏院后,又回过身子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
深居后院的那段时日,得亏有进奏院这处清净地可以藏身。她从进奏院那儿得了不少饷银,探了不少传闻,如今说离去就离去,心里终究会有不舍。
回到府里,陈沅知意兴阑珊地吃了几口膳食,直至李缜回府,才陪着他又吃了几口。
李缜瞧出她闷闷不乐的心绪,将她带至自己腿上,顺着她的发丝安抚道:“心有不舍?”
陈沅知抬眸,复又垂了下去:“掌事的同我说,天下无有不散的筵席,少不了别离的。我便想到,就算是我与你,有朝一日也会面临分别。”
看来此次请辞,当真勾出她不少心绪。李缜怕她憋在心里不痛快,说了好些情话后,破天荒地问她:“想不想吃酒?”
“嗯?”她眸子忽闪:“你不是不愿我吃酒吗?”
“我何时不让你吃酒,只是不愿你同旁的男子吃酒罢了。”李缜放下她,从书房里取来一坛才酿不久的甜酒,甜酒启封,一股醇香的酒气在鼻尖飘散开来。
“这不是云来酒楼不醉人的甜酒吗?”陈沅知抿了抿嘴,眼睁睁地瞧着酒水流入琉璃酒盏。
李缜好笑地瞧了她一眼,将桌案上的一杯递入她手里:“瞧着你爱喝,便着人酿了几坛。”
酒香四溢,香甜醇美。一盏下肚,陈沅知留恋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而后双手捻着酒盏,又讨了一杯。
李缜并未拦她,这酒本就没甚么后劲,吃不坏身子,纵使她不胜酒力,醉了过去,也有自己在一旁护着,出不了大事。
谁成想,有人纵着,陈沅知便十足地贪杯,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再起身时,只觉得两眼昏糊,头重脚轻。
“阿缜,这屋子怎有三个你?”陈沅知撑住桌案,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胡乱点了三点,嘴里念叨着:“今夜宠幸哪个比较好呢?”
李缜面上一黑,静待她后边儿的话。
“不要急。见着有份,我会雨露均沾的。”她大手一挥,瞄准其中一个扑了上去。
怎料这一李缜是个幻影,陈沅知扑了个空,心里很是不快。所幸一旁的男人扶住了她的身子,否则她那细腻的前额,定要磕出个肿包来。
“真不该纵着你喝。”他颇为头疼地横抱起眼前的人儿,先前那回醉酒,虽也不安分,却不似今夜这般跳脱。
窝在怀里的人儿动弹了几下,点着李缜的鼻尖,再次口出狂言道:“先前总是你欺我,如今我要欺负回来。”
“别闹。”李缜将她放在床塌上,正要吩咐银荔去煮醒酒汤,榻上的人儿就蹭着她的手臂:“你快些,后面还有两个阿缜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