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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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四月,海风日盛,春日海邮轮远渡,海面波光粼粼,带着无尽的生机勃勃之『色』。
——然而生机勃勃的是植物,是高中生的日常。
属于高一班的平静日常生活,结束在了四月下旬的某个周四傍晚。
周四晚自习有节高一班会课,一般会宣布点稍微要的班级事务,再点可开个校会——然而这节课与平时同,贺老师有备而来,而且带了一条极度讲武德的消息。
贺老师宣布完,班安静如鸡,一片肃穆。
“……?”
班长环顾四周,发现众人脸满震撼,只得肩负起身为班级冤头的责任,太确定地举起手来:“老师,我好像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贺老师撑着讲台,耐心地对小崽子们讲了第二遍:
“下周学农。”
班长忍辱负:“可是下下周是考期中……”
“——下周学农。”贺老师耐心地复,“学完农回来,我们第二个周期中考试。”
“……”
班长问:“那我们的复习……复习课呢?”
“本来也许是会有的吧,”贺老师笑眯眯地道,“但你们年级任去市里抓阄的时候正好抓中了我们最愿意看到的结果,改考试时显得我们小题做,但改吧……”
全班安静地看着贺老师,贺老师静了三秒,非常自信地道:“所以就改了。”
“…………”
贺文彬高兴地说:“放心,会耽误你们考试复习的。一中是什么学校?”
全班静得连气都没在喘。
“一中,是我们的一中,是负责任的一中,”贺老师乐呵地说,“同学们,想想看,下周你们白学农,晚由我们任课老师给你们补课。你们白学技术,晚学知识,齐头并进,多么幸福!我们高一的教师团队一定负所托,让同学们过得充实无比。”
“……”
班听了这消息过于震撼,甚至连一声惨叫都发出来……
余思归吓得薯片捏在手里,死活塞到嘴里去,手一使劲儿,薯片啪嚓碎了。
连一向令人『摸』清底细的盛同学都成为了一个震撼的人,低声问自己的同桌:“……你省特『色』吗?”
余思归喃喃:
“我省千般恶毒,万般内卷,可唯有这点罪名,我替它认下。”
盛淅:“……”
“……一会儿学农安全责任书给发一轮,”
贺文彬仿佛宣布的事情越阴他越高兴,此时已经非常愉悦:
“把责任书拿回让长签个字,学农必需品包括锅碗瓢盆『毛』巾,当然啦,考试迫在眉睫,当然还包括我们在学校里的复习资料……”
那下余思归狠狠闭,仿佛愿看到这个世界!
但是贺文彬这个糟老头子欢欣雀跃的声音却如鬼魅一般闪现:
“……我作为的物理任课老师和提一嘴,我们物理需要带必修三的课本和我指定的那本必刷题……”他声音欢快。
“因为行李太多,老师我呢,还是较为体谅,会强行要求带着其他的复习资料……”
……
盛淅撑着腮帮看了一会儿,问归归:
“我是是可以理解为学农毁了?”
余思归低头看着学农安全责任书,以及下头锅碗瓢盆的一长串必需品,还有责任书最方“学农的机会整个高中三年也只有一次,是三年生活珍贵的回忆之一,请踊跃参与”的白纸黑字,苍白地告诉盛淅:
“自信点,三年高中生活唯一乐趣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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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任这抓阄的手跟老贺借的吧?”
体委气到昏『迷』,“一中师资团队里还有一个抽中阳物事的没有?运动会你妈老贺抽个电信诈骗,学农抽……抽中期中考试前一周,怎么?都活了吗?”
“要成绩了你学农就很快乐。”刘佳宁冷静地指出,“但要成绩太现实。”
傍晚时分,远没黑。
远处海波光粼粼,分自由奔放,仿佛在嘲讽一群卷王高中生即将一边种地一边挑灯学习艰苦奋斗的学农生活。
刘佳宁抱着个盒饭坐在空课桌,思归窝在她旁边啃饼饼当晚餐,过了会儿怅然地说:
“种地,还要学习,好累的。”
刘佳宁『摸』『摸』身边这位年级第一的头,以手指肚挠挠脑勺,示意她别难过。
“……”
“没有办法了龟,”刘佳宁小声说,“凑合着来吧,毕竟也是去外头外宿这么多呢。”
余思归痛苦起来:“晚要课!宁仔,你确定这是外宿是集训?你很喜欢出去集训吗?是集训的快这么让你着『迷』?”
刘佳宁:“……”
刘佳宁心道我果然该杀了你……
下一秒,转学生的声音挺疑『惑』地响起:
“外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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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淅已经从食堂回来了。
窗外见太阳落山的迹象,丝丝云层撕开了。
盛少爷神情极为疑『惑』,仿佛根本没考虑过外宿这个选项似的。
“当然是外宿呀。”
刘佳宁奇怪地道:“学农难道还是在市区学么?肯定是去郊外……过住宿条件算特别好。先前有学姐去,回来的时候吐槽过几次。”
这次轮到他同桌疑『惑』,归归睛立刻滚圆:
“啊?住宿条件好吗?”
“挺差劲。”
刘佳宁想了想,对朋友一言难尽地说:
“最离谱的一条,宿舍是男女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