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六十九章你妈……没跟你说过她为什……

可能多年后还会再见吧，归归模模糊糊地想。

    毕竟要走那条来无回的路，他俩人在路再次相逢，多半是必然的。

    但是在整理起自己心的喜欢之前，在挥刀断『乱』麻之前。

    ——归归要他说再见。

    余思归眼眶泛红，把脑袋埋在臂弯，心想等多年再见面的时候最好我连孩子都了……喜欢样的人真是倒霉，十项全能选手，长得也错，以后真的能找到代餐吗……

    而且找代餐对另一个人也公平……

    我只是嘴说说，其实没打算当人渣的。

    余思归心委屈，小小地抽噎一声，接着头发被轻轻『摸』了『摸』。

    龟龟：“……？”

    “又怎么了？”盛淅挺淡漠地问。

    盛少爷漫心，单手『揉』着小同桌后脑勺儿，另一只手还拿着笔，一心二用还游刃余——接着想起什么，安抚地搓了搓思归的后颈。

    过了会儿，似乎觉得够似的，他得寸尺，连后颈皮都揪了揪。

    “揪我做什么？”龟龟呆滞地问。

    同桌并抬头，散漫地勾道选择题，说：“听见哼哼唧唧了。”

    “……”

    “才哼唧了呢。”归归坚决认。

    然后她气呼呼、凶狠地威胁：“把手松开！”

    盛少爷很吃威胁一套，听地稍一松手——但没完全松，而是以手指故意缠住思归的辫子，压着她球球形状的马尾，拍皮球似的压了一压。

    马尾巴‘叭叽’弹了回去，非常蓬松。

    皮球归：“……”

    为什么么喜欢我的辫子？思归至今难以理解，而且时甚至会认为盛大少爷对自己的宠爱，可能来源于对她头『毛』的喜欢……

    下一秒，盛淅淡淡道：“下节课老贺要考试，别睡了。”

    他说完松手，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龟龟于是支起疲惫的脑袋，准备迎接一场随堂检测。

    窗外，深冬大海绵延铺展，漫了条条白浪，白云滚滚。

    昨天半夜扶妈妈起来厕所后余思归死活没睡着，头昏昏沉沉，像是灌了一斤铅，撑着脑袋看一边的盛淅。

    盛大少爷浓密短发垂着，只『露』挺直刚毅的鼻梁，正收桌课本。

    思归呆呆望着他的侧颜，点心酸地想——

    ——该怎么他道别呢？

    余思归心绪『乱』如麻，脑海却画面萦绕去：譬如那年盛淅挡在她身前，在雨握起归归的手；又譬如盛大少爷在田埂她说，与他周遭的星星。

    年少时遇见的，过于惊艳的人。

    但些缤纷绚丽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今早思归在妈妈枕所看到的东西。

    一团厚厚的、似乎刚掉下来久的头发，还枕头渗的血水。

    思归一声吭，咬着嘴唇想哭来，但最终只是趴在了桌。

    她埋着脸没看盛少爷，把泪水死死忍住，心想我就是死了，也要被他同。

    -

    元旦时，家来了个思归都没想到的访客。

    家的访客是当年的课题组的后辈师妹。

    说是后辈，如今其实也独当一面了。

    当年课题组散了后，个师妹独自下了西南，温火地当了个大学老师，么多年师妹研究领域换了又换，如今市个学术交流的小峰会，她带了两三学生来参加，顺带来探望生了病的大师姐。

    思归要叫她阿姨。

    阿姨见到思归十分惊喜，连声说小小龟已长么大了，然后关门，同大师姐叙了一下午的旧。

    ……

    她在面叙旧，思归缩在客厅作业。

    年关将至，二轮复习已到了争分夺秒的阶段，高考倒计时已掐到了160天，百日誓师都已迫在眉睫，学校比归归底子好的人可能多，但底子好也得付相应的努力。

    她一边，手机例行冒几条班级群的消息。

    ——陈冉道会的题。

    思归自顾暇，暂时没管，结果过了会儿盛淅来，把解题步骤发了群。

    归归看着群盛淅利索整齐的解题步骤，下意识点开他的头像，看见他几个周似乎新发了几条朋友圈。

    ——而盛少爷思归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三个星期前，内容也只是盛淅很淡漠地对请假的归归说了下学校近期的安排。多半是老师让他通知自己的同桌，他才降尊纡贵地来说的。

    少爷易察觉的冷淡。

    思归轻轻叹了口气，趴在茶几继续肝。

    但还没几个字，主卧的门很轻地咔哒一响，那个阿姨推门，从卧室走了来。

    “小归？”妈妈的师妹轻声道。

    余思归一怔，抬头：“她睡了？”

    “是，”

    那阿姨压低了声音，“好像是点累，我一会儿没注意她就自己睡过去了……是在学习吗？”

    归归认真点了点头，那个阿姨凑过来看了看，感慨道：“……真是日月如梭，些东西我都快忘光了。”

    余思归还没回答，那阿姨又好意思地说：“……但我猜柳师姐肯定是一点都没忘，妈妈是真的很强。”

    ……确实没忘。

    余思归记得非常清楚，过去的近一个学期，她在医院垫着小桌板作业，偶尔也会钻几道题的牛角尖，但因为靠柳敏太近，从来是个问题。

    因为她妈都会。

    语数英理化生政，九零年代高考的七大主科，距离她高考至今已过去了近二十年，但些高知识柳敏却半点没忘，仍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

    思归听到妈妈被夸就点高兴，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阿姨却仿佛在面听了什么似的，突兀道：

    “说起来，妈妈……没跟提过她为什么丈夫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