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狭隘,被衣沐华制服,定会没完没了找茬,为自保,衣沐华决定向他透底,“肖毅,你怪我阻碍你仕途,殊不知真正阻碍你飞黄腾达的人是你自己。”
“放你娘的屁。”
“猜不透上司心思的愚钝人,你认为他能平步青云?”
“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自从我见过圣上后,圣上可曾再问过我?”
“没有,那又,”如何两字卡在嘴边,肖毅顿住,是啊,之前圣上一天问两次,近两日却只字不提,是有些古怪。
不会的,肖毅不肯相信他的猜想,"圣上日理万机,没空理你罢了,过不了几日,便下令处死你,”
见肖毅死脑筋,衣沐华没好气道:“通敌是重罪,圣上再忙也没有顾不上的道理,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呢!”
“你少拿圣上忽悠我,我不信。”
“好,你不信圣上放过我,那张丞相呢,圣上可有为难他?”
提到张丞相,肖毅僵住。
他向圣上禀报衣沐华要见张丞相时,圣上勃然大怒,近来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非但没有冷落张丞相,还委以要务。
肖毅背上一轻,衣沐华放开他。
“张丞相安然,我自然也不会有事,你伤了我,谁都不会说什么,可大家借此明白一件事,就是你肖毅无法擅察形势,能做事,但做不了大事,以后碰上要事,你不是第一人选。”
不交重任,难以升迁,即便肖毅有家族撑腰,也难做大。
肖毅站起身,凝视衣沐华良久,最终一言不发走出牢房。
私仇与官途,肖毅选后者。
衣沐华舒口气,可算避过了一劫。
当夜束己和梅映辉没有回到牢内,显然是被无罪释放了。
又过了三日,牢头打开牢门,告诉衣沐华她可以离开。
衣沐华走出牢狱,熙和的日光洒在她脸上,道不出的舒适。
远处小孩打闹的笑声,近处人们交谈的说话声,织成鲜活的生活之曲,她总算是活了下来。
晦气的牢狱,她再也不回来。
衣沐华大步走下台阶,戛然刹住脚步,她该往哪里走啊?
“小姐,曾妈来接您了。”
但见一老妇小跑至衣沐华跟前,她上下打量衣沐华,眼眶转红,“小姐您瘦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衣沐华摇摇头,“先回去吧。”
曾妈点头,领衣沐华到一处院子。
院落在一条不打眼的巷尾,院墙残破,主屋黑瓦白墙,左瞧右看都不像贵族之户。
“小姐,往后我们便住这。”
“我们被赶出来了?”
曾妈点点头,“您被衣家除名后,老爷就让夫人搬出衣府。”
不认女儿,又赶发妻,衣羽飞当真无情啊。
“沐华,”温柔的呼唤声从后传来,衣沐华侧目,一名长相柔和的妇人走来抱住她,泪目道:“我的华儿啊,娘好想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衣沐华很久没有被人拥入怀里,感受到妇人全心全意的关切,她僵硬的心一点一点融化,“娘,我没事。”
姚叶娘放开衣沐华,掏出蓝色绣花帕拭两颊,“没事好,没事好。”
擦干泪,姚叶娘一双杏仁眼在衣沐华脸上来回扫,顷刻后,眼睛又湿润,“脸颊凹陷,都没肉了。”
“吃两顿便回来,娘别伤心。”
姚叶娘颔首,“娘烧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和藕丸,快回屋换衣,换好后咱吃饭。”
“不急不急,”曾妈端来火盆,“火去晦气,跨过火盆,晦气全消。”
衣沐华最烦迷信,但听了曾妈的话,完全不抗拒,因为她实在不愿受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