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猪头肉

乎是鸡鸭牛猪。可这个时代，牛都是耕田的主力，除非是那只牛老得耕不动地了或者病死了，大家都不会想着去吃牛肉。鸡是能下蛋吃的宝贝，除了过年过节，你很难在集市上买到鸡。这边水多，奇怪的是苗晨晨没见过鸭子。剩下的就只有猪了。猪肉那么那么贵啊，大家又怎么消费得起呢？

    所以，最开始的荤卤菜苗晨晨是只卖卤五花肉和卤猪肉皮的。五花肉里有荤油，做卤菜的时候必须有条五花肉才能更有味，所以五花肉虽然也贵，却是少不了的。猪肉皮价格虽然比素菜贵些，却也没有贵上多少。最后，所有的卤菜里面，居然是卤猪肉皮的生意是最好的。

    苗晨晨会根据销量来调整进货量——卖得好的，材料会多买点。苗晨晨的猪肉供货商是彭师傅。随着苗晨晨买的量越来越大，彭师傅会让自己那新收的小徒弟直接送货上门了。这样也更方便苗晨晨了。

    有次谈话时，彭师傅问起了荤卤菜的销量。苗晨晨笑着说卤菜里猪肉皮卖得最俏，五花肉可能是因为价格偏贵，销量不及素卤菜。

    彭师傅感叹道：“上苍造物真的是好坏掺半啊。你看我卖了几十年的猪肉，同样是猪身上的，卖得最好的永远是肥肉，其次是五花肉。那些瘦肉啊，全都得搭着肥肉半卖半送才销得出去。骨头之类的卖得一般般。这猪肉皮啊，除了你，真的是很少人会买。猪肉皮还算好的，好歹卖得出去。这些猪下水啊，是白送都没人要啊！”

    苗晨晨听了，来了兴趣：“彭师傅，这猪下水都有什么啊，为什么卖不出去啊，怎么都没见你摆出来啊？”

    彭师傅嚯嚯嚯地磨着刀：“猪身上除了肥肉、瘦肉、骨头，能吃的都叫猪下水。这真数起来还有不少：有猪尾巴啊、猪蹄啊、猪舌啊、猪肚啊、猪肠啊、猪心啊、猪肝啊，还有猪头。我们这些杀猪匠啊，每天都是几个人合着买一头猪，每天的猪下水都是一人分一点。这些猪下水啊，很难处理的，一股子难闻的味儿，做熟了的味儿也难闻，当然没人会买啊。猪下水啊虽然卖不出去，但是可以喂狗。我分到的猪下水啊，都直接扔家里喂狗啦。”

    苗晨晨听了兴趣更浓了：“彭师傅，你再分到猪下水，能卖给我吗？”

    彭师傅疑惑道：“晨晨，你家也没养狗吧，你想要啊，我让我那小徒弟送货的时候捎着给你送去，不要钱。不过你要这干嘛呢？”

    苗晨晨笑了笑：“我试下，洗干净点，看能做成卤菜不。”

    彭师傅也跟着笑了：“你做的卤菜啊，那味道，真不是我吹，估计十里八村都会说好。如果这猪下水真能做好吃了，那就太好了！”

    苗晨晨收起了笑：“不过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猪下水我可不能白要——你也得挣钱不是吗。我可是有信心能把卤的猪下水卖得和卤肉皮一样好的——这卤肉皮都有点供不应求了现在。所以彭师傅你就行行好，一定得定个价再卖给我。”

    彭师傅很是看好苗晨晨，想了想回答：“这样吧，就卖猪肉皮的半价可以吗？”

    苗晨晨点了点头，算是把彭师傅从此以后的猪下水给定下来了。其实，苗晨晨心里是觉得彭师傅这猪下水的价格定得太低了——因为猪肉皮的价格本来就只比土豆贵上一点点，这样换算下来，两斤猪下水才抵得上一斤不到的土豆，真真是比素菜还便宜。但是又想着自己即便能把猪下水做得好吃，也不知道这些买东西的人的心理接受能力强不强，万一完全就卖不出去呢，那岂不是赔本？还是先不要冒险为好，大不了以后卤的猪下水卖得好了再把彭师傅定的价格提上一提。

    果不其然，猪下水的生意没有那么好做。这天，彭师傅分到的是一只完整的猪头——鼻子、眼睛、耳朵都在。和猪头对视上的一瞬间，苗晨晨整个人都被吓住了。等心里没那么怕了，也不知道怎么下刀，更不知道那满头的猪头该如何处理。

    苗晨晨只能将猪头放一边，先做常规的卤菜。可等到散集回来，苗晨晨又得面对这个猪头了。

    奶奶看着晨晨犯难不忍心，亲自出马收拾猪头。苗晨晨看着奶奶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劳累，也于心不忍，只能把满心的排斥感关进小黑屋里，紧跟着奶奶，学习怎么收拾猪头。等奶奶把猪头收拾好了，居然都过了好几个时辰。哎，创业不易啊，尤其是收拾猪头，苗晨晨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