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他,可脑海里,却清晰的晃过了一道凄凉女子声:“凡人是留不住烟花的,正如烟花注定,陪不了凡人过完此夜……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区区身不由己四字,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我往他怀中蹭了蹭:“别离开我……”
他的指尖撩过我发间花钗的金流苏,花瓣金片相碰,轻浅的哗哗啦啦声。
“好。”
——
梦里的时光过的很快,花海练剑,树下参悟,修习法术,恍若弹指间,人间已过了无数个春秋。
便在我就要沉浸在梦里的平静岁月忘却人世种种时,我突然还魂回阳了!
昏沉中苏醒,身边仅有宋连与小蝴蝶两个娃娃在守着我。
我耗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将被打死前的所有记忆给记起来……
而现实中的桩桩心酸,都无一不在证明着,梦里的所有,真的只是一场梦……
乔芊芊在得知我醒过来的消息后,屁颠的捧了一碗滚烫的乌黑汤药来着急灌我喝。
一口汤药喂进嘴里,苦的我忍不住狠狠皱眉。
宋连捧着一本佛经坐在窗前太阳光下,慢悠悠的和我讲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阳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你被人打伤的那天,白哥哥正好在外办事,感应到你有危险以后,白哥哥就急匆匆的过去寻你了。但也亏得你命大,白哥哥在熊熊烈火中抱起你的时候,你尚有一口气在,没死透,只是魂魄没有了。
白哥哥施法帮你护住肉身后,又出门去把你散落在外的魂魄给带回来了,点了九日蓄魂灯,方耗费了九日时间,把你从鬼门关里带回阳世。
你昏迷这九天里,白哥哥来瞧过你几回,但不凑巧,五六日前青珂大人的寒症又犯了,白哥哥终日里为她熬药疗伤……所以,就极少有时间顾得上你,只能偶尔得空,来为你添添蓄魂灯的灯油,以免蓄魂灯灭,你还阳受阻。”
没顾得上我……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毕竟我哪里能同他的小心肝儿相提并论。他能出手带我还阳,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我哪里还能奢求他些旁的。
小蝴蝶天真可爱的压到我床上来,拉住我的手,关切问我:“白露姐姐,虽然白哥哥不许我们问你这个问题……但我们还是想知道个明确的答案。白露姐,你到底是被谁打伤的?凶手为什么那么狠毒,不但把你打成重伤,还要放火焚了你的尸体?要不是白哥哥去的及时,白露姐你就真的没法子还阳了!”
我坐在床上虚弱低头,长叹了口气。
乔芊芊放下空药碗,递了张卫生纸给我:“是啊是啊,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我们身为你的亲人,总不能连是谁要杀害你都不清楚啊!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事情不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说出来,我们仨个为你分担!就算天下人都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和宋连小蝴蝶呢!”
我抬眼看她,哽了哽,沉思片刻,坦然如实道:“是青珂。”
乔芊芊眼里的笑瞬间便冷了下来,“什么?还真的是她!”
小蝴蝶也愣在了我腿上,一脸震惊:“原来真是青珂大人下的手!”
窗下看佛经的宋连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打了个哈欠昏沉沉道:“唔,我以为在白哥哥嘱咐你们不许问白露姐,她是怎么死的问题时,你们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了呢!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白露姐无缘无故怎么会被妖魔打死,白露姐向来不同人结怨,唯一一个迫切想要她死的人,便是青珂大人了……
你们不是都见识到了青珂大人的恶毒手段了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忽略掉了白露姐的身边还蛰伏着她这一只饿狼?”
乔芊芊握拳头愤愤道:“咱们倒是真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我和小蝴蝶太过相信那只姓白的家仙了!我们万万想不到,他会这么关心在意,包庇一个杀害露露的凶手!好歹露露是救回来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
“芊芊!”我一把抓住了芊芊的手,担忧的提醒她:“你不能骂他,他是仙咱们是人,你骂他会损阴德,遭天谴的!”
乔芊芊正在气头上,猛地把手从我掌心中抽出来,义愤填膺道:“我才不管他是人是神呢!他眼瞎我就得骂他,还要骂醒他!他和那个叫青儿的女人可不就是狗男女!我看你干脆把那个姓白的让给青珂得了,这种渣男不要也罢,成全青珂那个狠毒的女人!”
她这个反应,着实让我头疼……
小蝴蝶见此幕善解人意的抓着乔芊芊衣裳安抚:“好了芊芊姐,既然知道凶手了,咱们以后就多防备着青珂大人就是了……
白露姐说得对,你不能骂白哥哥的,白哥哥是神,你骂他会损你自个儿的气运的,为了这种人这种事伤害到自己,不值得。
而且现在唯一能与青珂大人敌手的,就只有白哥哥……可白哥哥与她又……哎,芊芊姐,咱们以后都老实些吧,少招惹她。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不远处的宋连打着哈欠赞同:“蝶儿正解!”
蝶儿……这个称呼可真肉麻啊!
乔芊芊想了想,许是也想通了,便冷静了下来。伸手将脖子上的玉牌吊坠取下来,要给我戴上:“这是那位谛听大人给我的护身符,我上次检验过,这玉佩的确能挡下那个狠毒女人的法术,现在送你了,就当求个平安。”
“芊芊。”我抓住她的玉牌,阻止她:“这东西是谛听大人给你的,我不能要。而且我想,她暂时应该不会再向我下手了。”
她坚决要把东西给我:“不成,你不戴上我不放心,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会后悔莫及的!”
“可我不能拿你的安危,来换自己的平安。这玉牌我不要!”我执意不接受,她为难的与我推开搡去:“露露你听话!”
“我不要!”
“听话!”
大抵是被我们俩这样让来让去让个没完给逼得看不下去了,宋连顶着一双熊猫眼放下手里的经书,小步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出手加入我们,把玉牌拽过去还给乔芊芊,又从宽大道袍的袖子里拿出了那枚熟悉的黑玉镯子。
小手执起我的手,将玉镯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这样不就得了!你们姐妹俩,一人一样!”
镯子?黑玉镯子!
我惊讶看他:“这镯子,怎么在你这?”